胡银羽肯让他吃一只鸡,显然是在他身上下了血本的。饮无极不觉神经一震,风卷残云解决了食物后,他又小睡了一会,然后便盘膝运功,静待天黑。
果然不出所料,子时一过,坟场的气氛便有了些许变化。空气中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和昨天那僵尸身上的味道一摸一样。
今夜连星星都没有,四周黑的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饮无极到底是见过一些场面的,他知道,此时任何的惊惧都会给那僵尸带来刺杀自己的机会。惟有镇静,才是最后的取胜之道。他本来就不怕这些东西的,他总习惯于拿胡银羽作作比较。一想到,连跟狐狸精同床共枕的事情他都坦然的做了三四年,那他还又什么畏惧的。
生命是一种形式,任何形态的生命都只是存在于世间的方式,也许因为种族不同外表差异很大,却不是惧怕的理由。人类因为未知而惧怕,却也因为已知而坦然。
那僵尸嘶叫一声,沙哑空洞的音节传出老远。
它是在示威,它要告诉等待的饮无极,它来了!
这一次是饮无极处于被动地位,那僵尸明显比昨晚还要敏捷,并不急于出手,它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坟场左边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树枝有两点红光漠然的监视着坟场的动静,可惜饮无极并没有发觉。
真的胡来!
而不出饮无极所料,胡银羽的确是在不远的地方,利用狐族的天眼关注着这一切。胡来也在,她的头发又乱蓬蓬的,因为饮无极昨天晚上没有赶回来帮他梳头。
“银羽哥哥,饮哥哥会不会有危险呀,要不然我过去帮帮他吧!为了只小僵尸累成那样多不值得。”
“放心吧,无极可以对付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胡来不依了,她没有胡银羽那么多的心思要算计,她只知道,饮无极再耽误一天,她就又要散着长发飘来荡去的了。“我不管,要么你出手,要么我出手,饮哥哥要是有什么损伤,我就整天跟你在屁股后边烦死你!”
这可算是胡来能够想到的最严厉的威胁了,谁知胡银羽老神在在,一副我是死猪,我就是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胡来在他眼前晃的烦了,他索性转个身,把背影给他。
对待聒噪的最好方式,就是沉默。
胡来的法力没有胡银羽强,她勉强看了一小会战况后,就再也使不处力气运用天眼,谁知越是看不见,反而越是担心。胡银羽神情自若,啃着他永远都吃不腻的鸡腿,从他的脸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胡来决定放弃与这个神经狐狸的对峙,脚下生风,化为一阵轻烟,向着饮无极的方向急飞而去。
“说你胡来吧,你还不承认。”胡银羽不知道,他自己此刻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谁管他,继续啃!
这边战况激烈,饮无极与那僵尸又经几个回合的打斗,却都心惊不已。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他们同时冒处这个念头。于是不约而同停止攻击,只用眼神观测对方,敌不动我不动,玩起了心里战。
胡来心急火燎的奔过来,就怕饮无极有什么闪失,她虽然对局势发展尚未了解,但是很本能的,见到那臭醺醺的僵尸,一记鬼火就丢过去。那僵尸虽然全神贯注,感觉到脑后突生热风,身形微闪,鬼火擦肩而过,反而攻向了正对面的饮无极。
酣战
僵尸躲避攻击完全是靠本能,自然轻巧灵敏,苦了饮无极,正全神贯注的与对手对峙,他看到了胡来从身后赶来,尚暗自喜悦,以为终于来了个绝好的帮手。谁知道,她一出手,差点断送了自己的小命。没死在僵尸手里,却差点被这小美人烧人烤全人!
“对不起对不起,饮哥哥,我不是要烧你的,我是要烧它。”胡来双手合十忙道歉,贝齿咬紧下唇,“我再烧它!”
又是一记鬼火,明明对这僵尸丢过去,谁知在半空中一个回旋,斜斜的朝饮无极所站之地,呼啸过去。这一次饮无极已经暗自戒备,看那鬼火来势不对,已然跳开。方才自己站立的岩石哄的一声被炸的粉碎。
这分明就是谋杀,他怀疑胡来到底是来帮谁的。
僵尸也终于在此时找到了破绽,杀招凌厉,招招要害,胡来心中一慌,出手更加混乱,三分帮,七分搅和,这下真苦了饮无极,既要对付僵尸,还要分神防备胡来那随时可能呼啸过来的鬼火。
“胡银羽呢?他怎么没来?”饮无极快被折磨疯了。
“银羽哥哥他在对面的山丘吃夜宵!”
饮无极被这句回答气炸了肺,“那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胡来说得理直气壮!
“回去回去,我不需要你!叫胡银羽来,跟他说,我要死在这里,一定每天晚上去他床头抢他的夜宵吃!”当然要去找他了,因为自己是被他的妹子害死的。
胡来眼尖,她忽的看到饮无极身后黑光一闪,知道有极厉害的人物到了,凭借气息,她本能的就想闪避。
千钧一发,胡银羽宛如救世主翩翩从天而降,他大喝一声,“偏左用三十二式!”
对胡银羽的信任感源自天生,从前在一起的时候,胡银羽就经常这样大喝指挥,是以饮无极几乎是在是用本能动作使出了他最熟悉的那招。
出手必中
野兽一般痛苦的非人类吼叫声,在离饮无极极近的后背处传来,这一下,连饮无极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后又来了一只,倘若不是胡银羽及时出现,准确判断提示他出招,这条小命可能就算是交代这里了。
对面蓄势待发跟他打了两夜尚未分出胜负的僵尸,看到这一幕后居然转身就跑,它本来速度就快,几乎是在瞬间便失去了踪迹。
胡银羽啧啧称叹,饮无极这才有心情去注意,身后偷袭他的东西,出乎意料,居然是一个七八岁左右大的男童,身体萎缩的不象话,头盖骨向前突出,圆瞪双目,浑浊空洞的眼神,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凄厉感。
胡来捂住小嘴,惊呼天呐。
胡银羽拍了拍饮无极的肩膀,用极其崇拜的谄媚语调发出一声惊叹,“我简直崇拜死你了,不出手则以,出手就直接宰了只僵尸王!”
这小东西是僵尸王?也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嘛!饮无极用脚踢了踢所谓尸王略微僵硬的尸身,着实看不出来这小东西有什么力量比刚才的僵尸还强大,一击即死,胡银羽说的话中肯定有水份。
“你懂什么?”胡银羽带着一副你真是不识货的土包子的鄙视表情,正色道,“你以为这小东西好收拾?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手中宝剑是泣血,而且被你误打误撞一剑刺穿了他的内丹,这小东西恐怕连我都能治死。巧合呀,天意呀,他这层皮连天雷都能抵挡个几下,偏偏最畏惧泣血,就被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饮无极还是没有多少兴奋感,得来的太容易也不容易引起他珍惜重视的情绪,不过既然给他弄死了一只,就代表这次所谓的夜间训练可以结束了,第一次他如此的想念床铺,真想睡上个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