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先生一回头,正好看到她还没收起的嘲讽神色,面儿上有点挂不住了,咬着嘴唇恨恨道,“主子不识字,奴才也没规矩。”
咏春心说我招你惹你了,骂我不打紧,连凤主子也一并连累进去。再说,流苏即便是皇上赐给凤昭仪的先生,也没权利这么说未央宫的娘娘吧,忍不住回了句,“那也比整天惦记男人的骚货强。”
流苏先生差点没背过气去,骚货?多么粗鲁的言辞,怎么可以用在优雅出尘的她的身上。流苏绞尽脑汁,竟然搜索不出哪怕是一句稍微恶毒的点的脏话,她从小读的就是风花雪月,冷嘲暗讽还在行,真的像泼妇似的对骂,她说不出口。
所以,明明气的要死,竟然就被宫女咏春的一句骚货给噎了回去,西子捧心状按压着胸口,流苏先生手指哆嗦的点着咏春的鼻尖,“你。。。你。。。你这个。。。卑贱的下人,竟然敢辱骂我,本官是皇宫内有品阶的女官,竟然被你这么个东西侮辱,我。。。我。。。”
是非曲直
白了她一眼,咏春轻巧的绕过了仍在那悲愤不已的女人,大踏步的给凤昭仪送茶点去了。边走便用两个人都听见的语调嘟囔,“我是东西?你可不是东西,谁又比谁更高贵些。”
流苏怔怔站在原地。
想哭。
又觉得为她根本看不起的宫娥掉眼泪稍微有些不值得,踩着小碎步就跟了上去,今天凤昭仪必须要帮她做主,惩罚这臭嘴的奴才,否则,就让她真的没脸面呆在未央宫里,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和她顶嘴谩骂。
有辱斯文!!
浅离一只手执笔,另一只手抓着好吃的糕点往嘴里送,咏春在一旁端着茶碗,不时的托送到她唇边喂她喝水,心疼的唠唠叨叨,“主子,您歇会吧,这么个吃法,一会呛到怎么办?”
那声调,可比刚才和流苏先生说话温柔多了,更难得的是,其中的夹杂着宫里少有的人情味,连流苏先生这样的外人,也能轻易的感受到主仆之间的深厚感情。
但这也只是让流苏先生稍微呆愣了下,她腹中的怒火立即熊熊升腾、燃烧,噼里啪啦的爆裂着,尤其是那轻贱她的宫娥咏春抬起头望见她,不只不惊慌,还用一种异样的嘲讽笑了笑。
“凤昭仪,今天你要给我个交代,你未央宫欺人太甚了。”流苏先生很想保持平稳的不怒自威的音调,冷静的与浅离分辨个是非曲直,好歹她也算是她的启蒙师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浅离总要站在她这边去惩罚那个胆大妄为的奴才吧。没料到,也许是情绪太激动了,话一出口,声音居然变的异常尖利,颤颤的,仿佛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连嗓音也哽咽了。
男女之事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略带磁性的男人嗓音,清冷的接口道,“未央宫怎么欺你了?”
唰啦啦,一屋子奴才齐齐跪倒,就连专注于写字的浅离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从桌边绕出来,飘然行了个并不怎么优美的宫礼,“皇上万福。”
流苏先生呆滞,下意识的跪倒,垂下头不敢上瞻龙颜。
她日日夜夜的盼望与陛下邂逅,却在最没准备的时候,毫无心理准备的遇到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