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抱着自己,晃呀晃,然后身体被平放到床上。
不,别走,我好冷!感觉那仅有的一点暖意即将离去,慌乱的想要挽留,可是手脚便如灌了铅,沉重的无法抬起。
还好那手并未真的离开,又搭在他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
是吗?怪不得明明寒毒已经发作完毕,还是这样的冷。
“我帮你把湿衣脱掉,顺便处理伤口。”
被雨打湿的衣服紧紧粘在身上,真得很不舒服,于是温顺的点头,任由对方解开衣带。
肌肤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凉意更胜。左臂被抬起,涂上清凉的草药,再缠上绷带。那大手触及到的地方,总会引起不自觉的颤栗。
忽然,那指尖不经意滑过胸膛,带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忍不住轻轻呻吟出声……
“啊……”
那手一震,停住了动作。
怎么了?正在茫然不解,那手突然摸到胸膛上来,轻轻的揉搓。
“不……别……”尽管意识模糊,依然知道这样不妥,挪挪身子想要避开,谁知却被紧紧的箍住,动弹不得。然后,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贴了上来,撩起更多火焰。
悚然惊醒,那是……唇!
“不要……师兄……不要……”
什么?他在叫谁?沉浸情欲中不能自拔的少年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面色潮红,妩媚无限的人儿,俊美的脸上闪过错愕、震惊、不信……种种的情绪最终归结为愤怒!
“凌烈?”费力的张开眼,练无伤不由惊呼出声。心中一喜:“你回来了。”
凌烈阴沉着脸,没有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练无伤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白皙的胸膛上还有几处淡淡的红点。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不是懵懂的少年,那红点的意思他很清楚。那么,刚刚并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强烈的羞耻让练无伤满脸通红,慌乱的伸出手去为自己遮掩,不可思议的叫道:“凌烈,你做了什么?”
凌烈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变了几变,冷笑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你又不是没做过,装什么?”
心忽然抽紧。凌烈回来并不是因为想通了,而是来——兴师问罪!
见他垂首不语,凌烈更加恼恨,大声道:“是呀,全天下都知道你练无伤是什么人,什么货色,只有我这傻小子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信你,把你当作这世上最高洁的人,以为你有多么宽宏大量,愿意不计较我的任性的收留我。你逼死了我娘,我还傻傻地为你找借口……”
说到这里,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凌烈踏上一步,指着练无伤的脸,道:“你其实就是存心逼死她!因为你恨她,嫉妒她,怨她抢走了我爹!你这个狠毒的人,怪不得我爹不肯理你,因为他早就看穿了你的蛇蝎心肠!”
“住口!”练无伤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义愤填膺的指控。然而这一吼却牵动了内伤,引起剧烈的咳嗽,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凌烈冷硬的脸上现出关切之色,几次想过去扶住他,终于还是忍住没踏出一步。
练无伤喘着气:“不管你怎么想,我没有存心逼她去死,也不知道她会跳崖,的确,我对她有怨,可这样卑鄙的事我做不出来!”
“你做不出来?”一切都已被揭穿,他的眼神为何还能这样清澈?他想伪装到什么时候?狂潮般的怒气彻底虏获了凌烈,他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这个顶着圣人嘴脸的男子欺骗了!而这个人带给他这样沉重的打击,几乎颠覆了他整个世界,却还要摆出一副无辜的脸孔来!“你连男人的床都上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崇拜的父亲竟是这样的人!信任的无伤竟是这样的人!年轻的心尚没有承受太多的准备,顿时失去了支点。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混乱了,混淆了。有一股奔腾的血气在胸中横冲直撞,找不到发泄口,让他怎能不暴怒,怎么不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