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程彦后来得知了真相找她们麻烦,她们也有法子辩解。
这明明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哪曾想,程彦不仅全身而退,反而给她女儿扣上了一个天大罪名,饶是她平日里再怎么心思活泛,此时也没了应对之策。
周围的行人看到这,深深唾弃自己刚才替谢诗蕴出头的行为。
这哪是一个不畏强权的好姑娘,分明是踩着别人上位,还将旁人吃干抹净,之后再扣一篮子罪名的心机女。
什么柔弱善良,全是假象。
谢诗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程明素一脸尴尬赔笑,至于被程彦看出底细的“灾民”们,被李夜城带人拿下,准备送给京兆尹查办。
若没有一两个靠山,谁敢在通往华京的官道上拦路碰瓷的?
时逢雪灾,若任由这群人打着灾民的旗号作恶,时间久了,消息传到各处,各地百姓人心惶惶,朝堂之上难免又要掀起一场风浪。
她是天子亲封的安宁翁主,享受了泼天富贵,自然要为天下分忧,将这种事消灭在萌芽之中。
事情既了,拥堵的官道慢慢恢复畅通,程彦的马车没有走几步,便遇到了自己的三叔程叔平。
程明素是程老夫人的心肝肉,程叔平不敢怠慢,早早便出了城来接,奈何还没遇到要接的人,便被堵在了三岔路口上。
程彦得知程叔平前来,正欲下车,程叔平连忙道:“外面冷,女儿家身娇肉贵,快别下来了。”
程彦便没下来,挑帘与程叔平说了几句话,便让程叔平去迎车队后面的谢诗蕴母女。
风声呼啸,后面传来程明素的声音:“大哥与二哥呢?”
程叔平道:“长姐一路安好?大哥在宫中商议震灾之事,二哥也被留下了。”
绿萝给程彦换上新暖炉,道:“听程夫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不满意呢。”
程彦道:“她一贯觉得嫡出尊贵,庶出的就该给嫡出的当奴做婢。我娘嫁给我爹那会,她还嫌弃我娘是庶出公主,高攀不上她程家门楣。若不是我娘杀伐果断改天换日,只怕这会儿要看她脸色。一国公主她尚且瞧不上,又怎会看得上我这个庶出的三叔?”
“也不想想,做妹妹的回娘家,哪有让兄长们来接的道理?让三叔来接她,已经是祖母硬给她撑面子了。”
大夏文武泾渭分明,武将由郎官入仕,文官是科举入朝,三叔虽然是庶出,可也是实打实的走的郎官入仕的路子,比她那个考了数年才是举人,得益于程家才能外放做官的姑父强太多了。
人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但能选择自己的未来。
就跟她一样。
七年前,谢皇后一手遮天,庶出皇子公主们的生活颇为艰难。
姑母自持嫡女身份,又与谢家连了姻,便瞧不上母亲的庶出身份,给母亲添堵不说,还给父亲塞小妾。
是她童言童语,说动了母亲孤注一掷发动政变,才换来了今日不用仰人鼻息的舒坦生活。
她回侯府,是看在父亲的面子,而不是为了欢迎程明素和谢诗蕴,给以前瞧不起她的人扶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