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三哥那般强壮的体魄,也没有四哥那般聪明的头脑,他所拥有的东西并不多,可只要程彦要,他毫无保留。
可惜,程彦从来不要。
李承瑾出了宫殿,直往钧山军营而去。
李淑见他过来,有些意外,问道:“你身子弱,来军营作甚?快回去。”
李承瑾翻身上马,温声道:“我来试试马。”
等他从战场凯旋,或许程彦看他的目光,便会不同了吧?
毕竟程彦心心念念的,是大丈夫。
李承瑾道:“姑姑何时出征?”
李淑挑眉:“怎么,你与崔莘海那个老狐狸一样,也盼着我早日离开华京?”
老狐狸崔莘海,如今正在太子李承璋的宫殿里。
谢诗蕴到底是李承璋的心头宝,他得到李泓要处死谢诗蕴的消息后,第一时间便偷偷保下了谢诗蕴,前来向李承璋报信。
一个没有家世没有任何威胁的孤女,他愿意留着她去收拢李承璋的心。
李承璋听谢诗蕴无恙,面上没有太多的欣喜之色,道:“辛苦太傅了。”
“许久未见师妹,不知师妹可好?再过几月,便是她的及笄礼了,孤为她准备了几件东西,劳烦太傅带给她。”
这便是有意让他的幼女做正妻的意思了。
崔莘海看了看李承璋。
自李承璋与程彦大闹之后,李承璋便越发沉默寡言起来,心思深沉到让他一个沉浸宦海数十年的人都摸不透。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崔莘海道:“多谢太子殿下记挂,只是殿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郑家女更需殿下费心。”
李承璋眉头动了动,道:“那个性子与阿彦有几分相似的?”
崔莘海颔首。
李承璋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突然又问道:“姑姑一直留在华京,对咱们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
崔莘海捋了捋胡须,笑道:“殿下放心,待入了秋,长公主纵然想留华京,只怕也住不下了。”
今年雪大,各地受灾严重,北狄无粮草过冬,必然南下抢掠。
李承璋眸中精光一闪。
如今已是夏末,只需再等两三月,他便不用再忍了。
什么崔家长公主英王敬王,全部都要消失。
至于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女,他会留她性命。
他想看她从云端跌入地狱,想看她跪在他面前,甚至那种时候,她哭声沙哑哀求。
得不到的东西,那便毁了。
程彦自小便如小太阳一般,带给身边人温暖与光亮,可惜她的温暖,从来不属于他。
她会与李承瑛放肆玩闹,会与李承瑾安静饮茶看书,独独与他交流甚少。
他时常想,若是程彦待他好一点,再好一点,他与程彦,会不会不再是这个结局。
毕竟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曾照亮过他的世界。
可惜没有。
程彦一直对他淡淡的,他不甘过,愤怒过,甚至试图激怒过她,可她还是如此,对他不咸不淡,不冷不热。
他平静接受这个结局。
李承璋垂眸,敛去眸中晦暗不明目光。
李承瑛算什么东西?
他都得不到的东西,旁人更没资格去拥有。
李承璋道:“一切便拜托太傅了。”
“待大事定矣,孤必将太傅尊为相父。”
崔莘海呼吸微紧。
相父,那便是天子的义父了,大夏立国百年,也只出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