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派人送来下毒的人,程彦才发觉时间的流逝,想想李斯年坐着轮椅,来回奔波不容易,倒不如将他留下,一来她有什么事情都随时与他沟通,二来么,李斯年用毒与拷问人的手段,她觉得不在罗生暗卫之下。
有李斯年在府上,还怕林修然送来的人不开口吐实情?
程彦对李斯年道:“你今夜便留在我这吧。”
李斯年眉梢轻挑,目光悠悠。
这句话,很容易惹人误解。
若不是他太了解面前小翁主对自己的态度,只怕这会儿也会跟着程彦的话,想到某些不该想的事情上面。
李斯年点头,道:“我先去瞧瞧那人的伤势。”
林修然是个狠角色,被人害得这般惨,必然恨毒了幕后主使者,对于在林家酒宴上下毒的人,同样也不会放过。
纵然那人骨头软,一见林修然动怒便将什么都说了,林修然也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那人咬死不松口,林修然更有了动刑的理由。
此时送的人,只怕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他需要给那个人用些药,先将他的伤势救回来一些,再在他药里用些毒,慢慢去磨他的性子。
□□上的折磨谈不上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最叫人情绪崩溃。
情绪一旦崩溃,想问什么话,便会说什么话了。
程彦道:“我陪你一起去。”
那人身上带伤,程彦又吩咐半夏道:“半夏,准备点药物拿过来。”
半夏应声而去。
被送过来的那人叫林昌,是林家的家生子,林修然原本不曾怀疑到他身上,直到某日发觉此人会武,且武功不弱,便让人偷偷查访,终于抓到了这人的把柄,一举擒了下来。
林昌被用了大刑,身上的伤太重,哪怕林修然为了面上好看,给他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但衣服也被染得血迹斑斑。
李斯年有极其严重的洁癖,并不直接与林昌有肢体上的接触,只指挥着半夏如何用药,如何诊治。
半夏修医,医术造诣极高,比之宫中的御医也不差分毫。
可听了李斯年的用药配比后,深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李斯年越发敬重起来。
程彦见此打趣道:“改日让斯年寻个黄道吉日,你拜他为师算了,省得日日在我面前说起他的这好、那好,偏生你什么都学不到。”
半夏一怔,连忙道:“翁主莫要说笑了。”
“李郎君是凌虚子仙长的高徒,他怎会轻易收徒弟?翁主也太抬举我了。”
李斯年眸光落在半夏身上,道:“你经常在翁主面前说起我?”
半夏手指微紧,道:“郎君莫要听翁主玩笑话,婢子并未天天在翁主面前说起郎君,不过是提起郎君能得到凌虚子的真传,分外好奇罢了。”
听到这,程彦也忍不住问道:“说起来,这件事我也很好奇。”
“无论是谢家人,还是宁王,与凌虚子并无交情。凌虚子又奉行天命,从不逆天而为,为何偏偏在母亲手中救下了你,又将你养在三清殿,虽与你没有师徒之名,却将一身本事尽数教授于你。”
这恐怕不止是她与半夏的疑问,只怕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心里都犯嘀咕。
李斯年眉头轻动,没有说话。
程彦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眼,便道:“若是不方便说,那便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斯年抬眉静静看着程彦,片刻后,又移开了视线,轻轻道:“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只是这件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日后时机到了,不需你问,我自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