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抵是喜欢的人无论做甚么都是对的。
李姝并不生气小将军想杀她,反而就此设下一个局,引着小将军来入套。
今日多半也是如此。
王负剑讥讽道:“感情是算计不来的。”
“那可不一定。”
李姝翻身上马,慢悠悠出了昭阳殿。
季家是武将之首,季存忠领着季家儿郎立在武将最前面。
明明是同样的骑装,同色的骏马,季青临却鹤立鸡群般耀眼,直将李姝的眼睛抓了去。
少年将军的心事并不难猜,状似无意撇过来的目光如躲在树梢上的星,当发觉你在看他时,他便移开眼,以为视线不交接,暗涌的情绪便无人知晓。
李姝嘴角微勾。
这一身似骄阳的清凌傲气,别扭又热烈,委实叫人移不开眼。
李姝美目流盼,道:“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怎就生不出感情?”
“他又不是太监。”
不仅不是太监,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作者有话要说:是夜,季青临天人交战
王负剑:“”
王负剑被噎得一滞。
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无耻程度。
他就不该对她的手段任何期待。
她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名声,脸面,算甚么东西?
她想要的东西,自来没有得不到的。
王负剑心中鄙夷,却又听李姝道:“准备的如何了?”
“林相年龄大了,是时候告老还乡了。”
王负剑眼皮跳了跳。
如果他没有记错,林文议今年不过四十,正值壮年,哪里老到需要致仕的年龄?
他心中不解,忽又听一个男子低沉声音回道:“殿下放心,此举必能让林文议将相位双手奉上。”
王负剑心中疑惑尽消。
这个女人不仅要与她相中的小将军在荒郊野岭共度一夜,还顺带除去自己的政敌——如今百官之首的丞相林文议。
不择手段与心狠手辣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她话里说的告老还乡,怕也不是真的,他领教过她的手段,说是告老还乡,不如说风光大葬。
王负剑心中越发厌恶李姝,只是他面上一贯没甚么表情,再加上眉眼上敷着红绸带,外人根本看不出他心情如何,只看到他穿的不是禁卫衣服,更不是内侍的装束,一身黑色劲装束着他清瘦挺拔身材,殷红色的缎子蒙着他的眼,衬得他脸色略显苍白,挺直的鼻,薄薄的唇,气质如刀剑,凌厉又危险。
李姝并未介绍他的身份,宫人们也不敢问,只以为他是李姝新看上的人,对他颇为尊重。
尊重的同时,见他生得好看,不免多瞧上几眼。
还别说,长公主的眼光委实好,这位郎君丰神俊朗,完全不同于向李姝示好的世家子弟的油头粉面,与长公主一前一后走着,画面如璧人般登对。
若说哪里不好,大抵就是他的那双眼睛了。
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竟然是个瞎子,委实可惜。
李姝身边的人牵过来马,看他是个瞎子,便准备教他如何上马,然而话尚未说出口,便见他飞身上马,动作潇洒飘逸,行云流水般好看,完全不像看不到东西的人。
而眼上的一抹红绸,仿佛不是为了掩饰他的眼睛,而是装饰一般,用来消减他气质里的冷冽,让人瞧了,只会无端生出几分旖旎心思来。
玩儿还是长公主会玩儿。
王负剑看不到宫人表情,但他感官极其敏锐,尤其被李姝弄瞎眼睛之后。
他感觉到周围人对他投来或好奇或怜悯或向往的目光,有善意也有嘲弄,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锐利如剑光的视线扫过他的脸,上下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