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才知道他对于自己的头发有轻微小洁癖,联想到起床不洗澡的某人,忍不住重重摸了两把。讨来冷冷一瞪。我泰然自若,瞪两眼也不会少块肉。
灯昏黄着,他挪了挪身体远离了我,我正要再伸长手的时候,听到了手机铃声。那居然是……字母歌?
绝对不是我这么有品味的男人会用的配乐。
钟启越狠狠瞪我一眼:“我妈挑的!”
okok,收到收到,我不鄙视你行了吧?
然而他竟没有丝毫要动的样子,我好奇:“干嘛不接?”
他没好气:“亲情电话。”
“哦,家长查勤。”我幸灾乐祸。
电话在唱了两回“abcd……”后,戛然而止。钟启越松了口气,活像逃过一劫。然而那口气还在喉咙口没出去时,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大笑地踢他:“去吧去吧,是祸躲不过。”
钟启越终于满心不甘愿地挪过去,从早前扔在厅里沙发上的裤袋中掏出正在克尽职守的手机,没好气地按下了通话键,“喂?是啊姆妈,我在外面呢,刚没听到铃声……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然后没好气地按掉了电话。
我继续幸灾乐祸:“怎么?叮嘱你睡觉不要踢被子?”
他直接穿起衣服,一眼没瞧我。
“哦,要你回家。”我大笑着滚来滚去。
“行了吧你,抽风也有个限。我要回去了。”
我止了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
“别,别恶心了。”他朝我做了个鬼脸,把换下来的之前我给他的那条t恤扔到我的脸上。
15
钟启越离开没两分钟,我的手机居然也响了,同样是“亲子音乐”,响得我耳根子有点发麻。才刚通话,老头就在那边怒吼:“你给我死回来!”
我一愣:“怎么回事?”
估计电话被我妈硬生生抢过来的,一向温柔的老娘同样话语冰冷:“你快点回来再说。”还没等我问出个道道来,老娘居然挂我电话。
我呆愣愣看着“通话结束”的显示,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到家的时候,老爹正在客厅中央呼哧呼哧喘着气转着圈子,活像是狂暴的狮子,老娘叉臂坐在沙发中央大马金刀,就像是等兔子撞过来的那棵大树。我有种三堂正等我开审的味道。
才刚叫了一声“嗨”,老爹就像轧路沙石车一般轧了过来,那么大年纪还一把揪着我的衣领,微微踮着脚――没错,我比他高了一头――大吼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我掏了掏耳朵:“我正想问您老,我干了什么你要这么吼我?”
“操!小子你不学好还反问我?”明白了吧,我那口俗语是跟谁学会的。
老娘冷静地踱过来一把扯住狂怒的老头子:“你让开。”我在心中赞叹,我家这位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了……然后换人扯住我的衣领……与老爹不同的是,我老娘是直接扯着我的脖子往下拉,非逼得我屈了膝不成:“你认识叫朱槿的那个女人?”
我一愣,看着老娘冰冷的眼睛老实回答:“是啊。”
“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回了句不好笑的笑话:“男女关系。”
老娘放开了我的衣领:“陆巡,你平时在外面怎么玩我也不管,因为我知道你玩得有分寸,不过这回……你未免太傻了吧。”
我正色,老娘从来不叫我全名,平时直接叫我“阿巡”来着。看来这回是真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回事?我跟朱槿怎么了?”
“你问我们,我们还要问你了。朱槿到哪里去了?”
“朱槿到哪里哪能问我啊,我又不是她的谁谁谁。”我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