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
鸿福神?色一松,长念了声阿弥陀佛,半响又一摆首,冷眼看向大殿外跪着的官员,往殿里?走。
大殿里?,隆狩帝冠冕遮眼,肃立在大案前,几位翰林院的内臣分坐下?首,提着笔飞快书写。
能入翰林的没一个?庸才,对《大学》这书更是倒背如流,都不用去翻,只需瞟一眼信件,就飞快地把内容给写了出来。
有内侍紧随其后,每写出一张,就飞快贡于隆狩帝。
见到鸿福进来,高位上隆狩帝把册子扔到案上,不知喜怒地开口?,「醒了?」
「醒了,」鸿福肯切地开口?,「太?医说了,郡主就是旧病未愈,又风寒侵体惊吓过度,才晕过去的。」
「无甚大碍。」
隆狩帝沉默片刻,忽然来了一句,「一个?二个?的,倒还真是命大。」
鸿福低下?头不敢再听,这话指得还能有谁,昨夜了副君醒的时候,宫里?可是立刻就知道?消息了。
他不敢听,一旁的翰林们可是抓心挠肝得很,昨日满城风雨,谁不知道??!
户部尚书、朗月郡主、威远候府、绑架、百家报、金石散……一个?消息比一个?炸裂,再加上陛下?密旨让他们翻的这些……可是涉及到越国啊!
几位翰林对了个?视线,皆看见了同僚眼底的忌讳莫深,心有余悸般打了个?寒颤。
一夜之间能在京城里?掀起这么大风浪,当真是只有那位朗月郡主了,几人不由得感慨两声。
只是陛下?这态度……
翰林偷瞄了眼不发一言的隆狩帝于总管太?监鸿福,心底揣摩圣意。
鸿福倒是知道?,隆狩帝心里?,其实没有那么愤懑不瞒,不然,也?不会在太?医看诊之后,不发一言。要是真生气,早该把太?医撤回来了。
陛下?这是过不去心底那道?坎呢,鸿福叹气,想到外面?那群人,心底又不由得冷笑。
为什么过不去,还不是大早早的,就有官员朝服跪地,竟是要死谏!
——因亲废贤,非明君之道?啊!
想到这些人口?口?声声的话语,鸿福不由得心下?几分,就刘恒?还能称得上贤臣?!
普天之下?的贤臣听见这消息,都得笑掉大牙!
「殿下?——」有内使忽然跑进,跪地大呼,「朗月郡主进宫了!」
满座具震,翰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解,这朗月郡主不是方才苏醒,怎么就进宫了?!
莫不是负荆请罪来了?!
他们忍不住探首从正元殿的窗棂往外看,撞入眼帘的,却是蜿蜒宫道?上,仪扇开道?,红车似火——进了宫竟然也?不停,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着正元殿驶来。
翰林的嘴越长越大,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已经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了。
你管这叫做负荆请罪?!
完了,老翰林面?白如纸,这样下?去,他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想朗月郡主的谥号了,希望朗月郡主还能留个?封号在身,别被打为庶民,浪费他们的心意。
只有鸿福注意到,看见郡主仪仗的时候,隆狩帝一直紧绷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正午烈日灼心,正元殿前官员整整跪了半日,粒米未进,滴水未喝,皇帝不理他们就算了,竟然还有人敢摆足了架子冲他们来?!
你算是个?老几?!
官员们怒气冲冲,眼里?都快喷火了,恨不得立刻生撕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