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桉面颊肌肉抽动,她抢过信纸,死死地?盯着上面看,胸口气得生疼。
「他们可真是好手段!」
眼下发火没有丝毫作用,宁桉强压着怒火,把东西往袖里一塞,定定地?看向江晏青。
江晏青看着她,反倒先开了口,「我之前?研究过这病,只是没遇过病人,不知道有没有效。」
他轻轻地?笑?了笑?,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悲哀与沉重,「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这研究药方,其他的事就拜托你了。」
宁桉点点头,太医来到这需要时间,更何况,江晏青的医术未必比太医差。
眼下若说还有人能够研制出时疫药方,那?也只能是他了。
「身份,药材什么我会搞定,」宁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扯着脸疲惫地?笑?了笑?,「谢谢你。」
江晏青也笑?了笑?,眉眼间的压抑总算散开了点,他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带着斗笠遮掩身形。
「这是预防的药,我先前?研制出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总归比没有好。」
江晏青往宁桉手里塞了一颗蜡封的药丸,「这里还得靠你,别把自?己逼倒了。」
「嗯……」
宁桉闭了闭眼,鼻尖发酸,出了京之后,先是连日的奔袭赶路,再是各处探查消息,算上去,她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
方纔在棚子里,借着水光宁桉看清了自?己的面容,面色白得像鬼,脸颊却?血一样飞红,比病人还像病人。
宁桉一把把药塞嘴里,也不嚼,生吞了下去,急匆匆地?走开,「我先走了。」
江晏青看着她离开,而后飞快转身进了草棚里。
「你是?」
唐大夫正在磨药,看见一个身量高挑,被?斗笠遮得严严实实的少年闯进来,面色疑惑。
「大夫。」
江晏青匆匆忙忙解释一声,蹲在病人旁边,一把把上脉。
指尖刚放上去,那?歪躺着的男子面色忽地?一变,哇地?吐了出来。
恶臭瞬间扑鼻而来。
「石灰呢?!」
唐大夫色变,急匆匆地?赶过来,时疫的传染性不是开玩笑?的,近距离接触呕吐物?风险颇大。
「小心?!」
却?那?少年面色不变,躲开后把男子扶起,先是掐着看了眼睛和?舌像,而后沉默片刻,不知从那?取了银针,动作飞快地?下了针。
「这——」
几位大夫都凑过来,他们都是行家,自?然也能看出这人施针的手法不无不妥,有些本事在身上,也不敢出生惊扰了人。
膻中、肺俞……
每一针都下在意想不到的位置,大夫们越看越焦心?,却?见那?少年猛一拔针,男子浑身巨震片刻,面色尽然好转起来。
「赫,赫……」
他躺在草榻上上大喘气,如同?濒死之人,几位大夫却?纷纷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能喘就好,怕就是不能喘。
「病重的在哪?」腥苦药味里,江晏青问。
北砚(五)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
高台之下,吕长梁面色灰败,声嘶力竭地哀嚎。
现下他浑身衣袍杂乱,混迹着烂泥和?唾沫,乌纱帽早不知道掉去哪去了,发?冠散落,杂草一样垂在耳边那里还有之前威风堂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