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阿姨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干这种破坏人家庭的缺德事呢?”
眼见气氛死寂一般的沉默,宋舞脸色青白交加,不敢回应一句,对方更过分的话下一秒就如倒水般,将少有人知的“秘密”全都抖露出来。
“……哎对,你是怎么迷惑到的席岳啊,听说你十八岁你妈就给你挂牌坐台了,是不是真的啊……”
“曹家宝。”
季骁虞笑容不变,可在场的人有眼色地都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
他越是笑,就代表他的心情在直线下降。
除席岳外,向来说一不二的季骁虞最不耐烦的就是把话重复两遍,而且这回他念的还是曹维从前最讨厌的名字。
在经人扯着袖子提醒后,曹维看到了从沙发上站起来逼视他的季骁虞,刚才的一身热血如受惊般,顷刻间变凉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季骁虞把他手里的高脚杯拿走。
然后抬手,一瞬间里面酒红的液体从他头上发上滴落,弄得曹维满脸都是,衣领也弄湿了。
一下从西装革履的精英子弟,变成了狼狈的落汤小丑。
而很快,酒杯被季骁虞丢到地上,摔碎掉。
但他毫不在意地把沾到酒的手,往曹维衣服上擦了擦,嘴角微勾,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地威慑道:“今天这局是我组的,你坏我场子,是想让我改天找你爸亲自谈谈吗。”
男人铁青着脸,咽下不快,“不,没有,是我错了,我刚发酒疯呢。骁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季骁虞目光瞬间变得冷厉,道:“那就给我适可而止。现在,滚出去。”
“谁跟他一并来的,都给我滚。”
有了他的发话,宋舞看见原本气焰嚣张的男人和他朋友很快消失在包厢里,剩下的十分有眼力见的开始缓和尴尬的气氛。
黑皮沙发上,又重新只剩下宋舞跟季骁虞两人。
她犹豫了片刻,选择向季骁虞道谢,然而刚才帮她解围的人面对她的搭话,却一点不显得和颜悦色。
在服务生进来收拾干净后,摸了根烟出来的季骁虞对着宋舞的脸吐出一口烟圈,问:“宋鸿芸是你的谁?”
宋舞捂着被呛到的口鼻,面色一僵,双手不安地交握。
她想季骁虞刚才帮助过她,又是席岳的朋友,告诉他应该无妨。
宋舞轻轻地开口,“她是我妈妈。”
接着,宋舞亲眼看到了季骁虞眼神的变化,微妙到让她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一丝自尊心受创的轻视,“席岳呢,他知不知道。”
“知道。”
这下季骁虞表情更复杂有趣了,“呵。”
宋舞从他的态度上感觉到一阵无言的难堪,恰巧席岳接完电话回来推门而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对话戛然而止。
也是这唯一一次聚会,让宋舞领略到了她跟席岳身边朋友的不同。
而事后季骁虞同样很少再见过宋舞,他们对彼此的第一印象没有留下一丝让人有好感的地方。
宋舞被席岳养得深居简出,她对季骁虞知道得不多。
反倒是季骁虞逐渐从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口中,听到过有关她与席岳以及席家的消息。
经过无数张嘴的渲染,宋舞这个人就像一张被泼了墨的纸,越描越黑。
冬天有个好处,就是睡眠比其他三季香。
很多人不喜欢难熬的冬季,但季骁虞喜欢,他觉得雪好看,尤其下一夜的雪,覆盖上厚厚一大片的白茫之色的时候,那就是人间绝景。
所以他的卧房外面就是一扇落地窗,窗帘在指挥下刚刚自动拉开,床头柜上个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