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兴许都?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她难道,还要在临行前为他们添上一堵,再耽搁他们在北地的时辰?
“阿嫣,你在想什?么?”发觉她在愣神,苏赋安停下念叨,细究地端详她,“你好似,不大高兴。是?不是?,近来又出现了旁的事?”
宝嫣目光从信上抽离,抬眼看向关心她的长兄,决定道:“我没有?不高兴,大兄不是?说嫂嫂生了个小女娘,我只是?想到你们就要回南地去了,我又见不到新生的麒麟儿,心里觉着……万分不舍……”
“原来是?这样。那等她长大,我再带她来见你就好了。”
他们都?知道,山高水远,要见一个人并没那么容易,但是?当?前,苏赋安的话无疑还是?让宝嫣感到慰贴,她望着反复读信的苏赋安道:“大兄。”
“大兄回去以?后,可告诉阿翁阿耶,我在北地,对家中交代的事,幸不辱命。”
“我不会?辜负了阿翁的期待的,晏家这里,我会?好好做好他们的少主母,家中若是?有?什?么事,或是?对晏家有?所,大兄尽可向——”
宝嫣柔柔的嗓音压得?又重又低,“尽可向晏子渊提,我势必会?让他帮我们的。”
这是?晏子渊欠她的,既然?他找人借种,他又不碰她,就如那个人所说,她今后有?所出,就是?晏家唯一的血脉。
晏子渊能?算计她,她未必不能?反其道而行之,把握回去。
苏赋安不知道宝嫣今日是?怎么了。
几日不见,她好像变了个样,有?所不同,迎着窗外的光,她好似整个人如一道火苗,在阴影中被点亮了,微小却始终如一地燃烧着。
“阿嫣……”
“大兄,嫂嫂生的女娘,乳名?就叫‘念念’好吗?”
她是?暮春时出嫁,长嬴前到的北地。
希望他们经常念念一个曾为他们带去过喜乐的阿妹,不要忘了她。
宝嫣圆了房,身份跟着变得?名?正言顺起来,随着她渐渐把握掌家之权,以?及晏子渊那边表露出来,欢喜敬重她的态度,府里上下待她逐渐也有?了敬畏的姿态。
除了曾经当?面?阴阳怪气挖苦嘲讽过她的兰姬。
宝嫣可以?掌权,但是?受宠大概就是?她最不乐意见到的事情,若是?晏子渊都?去宠爱喜欢她了,谁还会?管一个陪媵的死活?
她也很想圆房,这样在心理上,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比宝嫣差了。
本以?为晏子渊去了宝嫣房里以?后,不日就该轮到她了,可是?听闻近些日子晏子渊不怎么忙,既有?闲心出门巡视封地,却始终没有?闲心到后宅处多坐一会?。
这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宝嫣为了巩固自己的宠爱,和晏子渊说了什?么,才让他冷落后宅侧室的。
这不公?平,同是?晏子渊的妇人,应该雨露均沾才对。
宝嫣怎么能?一个人霸占呢?
“小时候,阿姨常说,我是?庶女,庶女不能?与嫡女比,嫡女有?的,我不一定有?,我有?的定然?是?嫡女挑完了才会?轮到我。因?为我姨娘是?胡人,是?妾,就算我嘴上叫着主母‘阿母’,也不代表我就尊贵多少,我不及你一分毫毛。”
兰姬找到宝嫣房里来,与她回忆往昔,“你还记不记得?,与你一起玩的女娘背地里叫我什?么?她们叫我黄毛鬼,野种。”
她怨憎指责地盯着宝嫣。
“阿姐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