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来和他说一声,也算是让那个对?他翘首以盼的小妇人安心,并?没有真正在意晏子渊的意见。
不然不这么做,新妇还会两眼汪汪,用看负心人的眼神看着他。
说罢陆道?莲便走?了,姿态倨傲,气势一点都不比王孙贵子弱,晏子渊阻止不了,只能在背后?隐忍地问:“她这次在山里,也是故意把自己弄丢的,就是为了引你去找她?”
那道?白色身影脚步不停,健步沉稳,即便没有回应,还是用沉默说明了一切。
奸夫氵??妇。
说好不会暗生情愫,这会却不再遮掩,当着他的面要悱恻缠绵。贱人。
迟早叫他们付出?代价。
知会了晏子渊,就当尽了人事。给够了做兄长的道?义。
没叫他凭白丢了一个妇人。
现下只要考虑带新妇在城里哪座宅子居住,陆道?莲不曾在清河置备房产,一下还有些愣神。
入了昭玄寺的僧人,少?有出?家还俗的,教导他的方丈更是一生未娶,到?死都把一腔心血付诸到?他身上。
陆道?莲更不曾想?过,过这种“半路夫妻”的日子。
这一刻,他好像不是什么高僧,就是个寻常娶妻生子的人。
如今妻要另外择宅院居住,陆道?莲还得打?发人去相看新屋,虽然是桩麻烦事,但是意外的竟不惹他厌。
“夫君。”到?了外人跟前,宝嫣表现得毫不羞臊,自称是他的“爱妻”,同床共枕的原配夫人。
喧宾夺主地向所有人展示她和他的亲近。
城里莲花到?了凋谢的季节,满池的莲子需要撑船收割,宝嫣闹着让他带她来采摘。
于是租了一条小船,陆道?莲乔装打?扮了一番,一如他所言,他伪装成了晏子渊的样子,是个带发能束发冠、面如白玉清冷如雪的高贵郎君。
莲花池的主人并?不认识他们,即使见了陆道?莲的脸,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晏家新任的家主。
只是带发,扮个模样,气质、神韵和习惯,陆道?莲一概都不曾模仿。
宝嫣在旁,含娇细语,陆道?莲冷漠沉默,却不乏耐心听着,池塘主人今日得了不少?租赁小船和采莲的钱币金珠,又见这对?璧人赏心悦目。
不惧陆道?莲的气势,专注讨好他身边的妇人,口口称赞道?:“夫人好福气,不仅生得如花似玉,还得了这般对?你宠爱万千的好夫婿……”
“愿祝两位恩爱不疑,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陆道?莲看着没什么特殊的反应,目光依旧望着满池塘深绿的荷叶,淡定如斯。
只听见宝嫣在耳旁捂嘴娇笑,羞涩地回应:“借老伯吉言,贵子这事……急不来的,随缘。”
“至于白头到?老……”她话里有话,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一眼,他余光能瞥见她此时有几分哀戚伤感在里面。
她又想?哭。
又被?惹哭,但是很?快当着外人的面居然忍住了。
像是说给他听,宝嫣无比欣慰满足地道?:“能和夫君在一起一时,已经足够了,妾身哪里还敢贪心。”
自称为“妾身”,并?非是说自己是妾室,而是在他面前,有意将自个儿?身份姿态放得很?低,以他为尊。
她从?山上下来,对?他的态度就很?卑微了。
小心翼翼,极尽讨好,若说换她以前,表现出?宁死不屈的样子,陆道?莲还能不管不顾得对?她调-戏撩拨。
但是现在,她弄得他不大?会了。
就算陆道?莲不看重情意,也知道?一个女娘,或者说一颗真心是难得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