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指尖血,神仙可会看在我这般努力的份上,达成?愿望?”
陆道莲冷不?丁被她所说的提议,惊讶到微微蹙眉。
他不?赞成?她那么做,新妇不?知道割破指腹会有多痛,而且一路抒写下来,血量可不?是?一两滴就能够的。
好在宝嫣只是?说说,大?概也发现了自己是?在异想天开,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算了,同样是?红色,写出?来怕是?会将红绸晕染花了,还是?用墨笔吧。将来若是?不?灵通,没显灵,我再尝试这种法子。”
什么愿望,值当她这么狠,用心成?这样。
“夫君,到你了,宅子里可有备梯子,我去拿一张椅子,踩着它?挂上去。”
宝嫣如?同一只完成?任务,采完蜜的花蝴蝶,攒着绸子围绕在陆道莲身?边飞来飞去。
他冷冷扫她娇弱的身?子一眼,“等着。”
然后不?说二话便丢下笔,替她到正堂,提了一把高脚的凳子过来。
那沉甸甸的木头做的,棕红色的四角凳被他单手拎着,一点都不?觉得费力,但是?不?像是?他这等身?份会做的事。
她一句话,他就如?下人般,带来她想要的东西。
这夜晚风轻轻,宝嫣远远望着正漫步走来的身?影,指尖拨开了吹到脸上的发丝,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甜蜜看不?出?丝毫异样的微笑。
“夫君扶着我。”宝嫣闹着要自己挂红绸,经不?住她撒娇央求,陆道莲不?仅答应将她抱上了凳子,还要伸手护着她。
站上凳子后的宝嫣还不?安分?。
借着比划将红绸挂在哪个位置上,一直动来动去,还询问?陆道莲的意见怎么样。
出?家人从没这么忙过。
凌厉的眸子,要时刻留心她会不?会踩空,还要分?神替她考虑,够不?够她挂,凭她的个头,能不?能勾住一根树枝。
他毫不?犹豫地怀疑,她在存心折磨他。
宝嫣如?今居高临下,身?量比陆道莲高了小半个腰,她娇气地比划半天,还寻不?到合心意的地方。
竟对着陆道莲说:“夫君,我累了,奴家好累呀。”
她又在想什么调调。
宝嫣:“我可以坐下来吗?”
坐下?她要下来了?
肩头倏地微微一沉,不?算重的分?量,叫那双有着铮铮寒意的眼眸,失神愣怔了。
宝嫣轻翘起一半玉臀,坐在了陆道莲的肩头,从上往下,微睇绵藐,秋波暗送,温柔地看着他,“夫君这张人肉凳子,好舒服呀,多谢夫君。”
她怕坐不?稳,手也跟着搭过来,抱着陆道莲的头。
广袖其?实闷得很,哪怕宝嫣穿的衣裳料子再轻透,盖在脸上还是?闷的。
可是?陆道莲竟一个字都没提,在宝嫣坐在他肩上,小脚悠闲地乱踢乱晃时,他就跟一颗不?会说话的柱子,站得那样笔直沉稳。
护着她的手更是?结实无比。
宝嫣舒服自在到哼了一首南地的曲子,那种江南小调,软语声声。
广袖下,只看到头,看不?到脸的陆道莲肤色被渐渐闷红,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眼神比刚才更幽深,晦涩而锋利。
心如?一面镜湖,轻轻吹皱一池涟漪。
宝嫣自顾自地歇了一会,目光朝下,怕将人真的憋坏了,她保持着圈着郎子脖颈的动作,轻轻拨开另一只袖子,露出?那深目高鼻,宛若山巅清雪,又闷得微红的俊颜。
小声喊:“夫君。”
那双有着漆鸦色睫羽的眼睛动了动,向上凌厉地掀起眼帘,以为他会对她生怒,宝嫣早已做好安抚他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