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莲:“嗯。”
宝嫣呆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样?
陆道莲的反应十分平淡,他居然没有对她恶言相向,也没有任何责怪。
反倒是看见宝嫣愣愣的样子,收敛回目光,垂着眸,清楚道:“不客气。”
一直到宝嫣回神,刚才陆道莲站的地方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那扇屏门紧闭,宝嫣静静望着,仿佛顷刻之间忽然出现了一条不敢轻易去碰的距离,等潮水般的情绪恢复镇定,她才慢步走出这里。
回到院子,小观睡得头昏脑涨,从生病难受的滋味中醒来,眼睛朦胧的看着前方,人前是一副样子,人后没什么耐性的女郎竟然在颂着经文。
小观感动不已,以为是宝嫣在给她祈福,“女郎?”
她声音沙哑,还小,入神了的宝嫣哪里听得到,念着念着便又情不自禁回想那一幕。
酥酥的嗓音仿佛还回荡在耳畔,她撑着脸颊,小拇指轻轻挠着嘴皮,若有所思。
那么会说话的他,嘴唇一定也很软吧。
隔日的宝华大殿,宝嫣来得比往日要早。
她没坐以前的那个位置,而是往左边挪了两个空位,孙芳紫惊讶道:“你怎地坐到这来了。”
这不是……太子的位置么?
宝嫣:“那地上的蒲团被人弄脏了,你没看见吗?”
孙芳紫跑去看了一圈,再回来,“真的哎……”既然宝嫣重新选了座位,她定然也要有样学样的,还是挑了她前面的空位。
昨夜宝嫣做了一场绮丽的梦,她伏在案上,头埋进双臂中,在无人察觉的地方自由地畅想,哪怕这张桌案不可能留下那个人的气息,但她还是无法自拔地轻轻嗅了嗅,然后两颊发烫。
孙芳紫扭头找她说话时,宝嫣刚好微微抬头,换了个姿势,双腿夹紧并拢,呼出的气息湿润温热,脑子里根本留意不了她说了什么。
孙芳紫无知无觉地喋喋不休,“你那婢女好了没呀?要不要我再帮你请大夫给她看看?”
宝嫣勉强应道:“已经能下榻了……”
她多希望孙芳紫不要吵,再吵下去,她脑子里春心泛滥的思绪就要被冲散了。
可惜对方对她此刻的状态毫无察觉,反而急着和她分享秘密,“我跟你讲哦,姓白的居然说要跟我休战了,为了讨好我,她还送了套首饰给我,不过谁稀罕呀,当姑奶奶宝匣里没有么?”
她口中姓白的人应该叫白宛仪,与孙芳紫不对付全是因为她敏感的自尊心,孙芳紫人生的娇小,被拿来与白宛仪做比较。
那是个跟儿郎一样高大的女郎,容貌生得很漂亮,就是魁梧了些,不知为何二人天生一副仇家样。
说是相看两厌倒也不对,宝嫣见过白宛仪,自始至终孙芳紫在她跟前就像刁蛮任性的小妹。
那位倒像长者,纵着她,宝嫣曾怀疑过白宛仪的身份,隐晦提醒过孙芳紫,奈何她听不懂,宝嫣便不提了。
也许这是她俩之间的情-趣也说不定呢?
“阿嫣妹妹……”
就在二人不同频调说话间,一道情意绵绵的喊声在她们身后出现,宝嫣即使不回头也能知晓来者是谁。
“又来了。”
孙芳紫无奈地摇头,起身迎接,“殿下,阿兄,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