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禁军冲过来,如狼如虎的把人拖走,连刀都拔出来了。
大家这才明白,顾思远这是玩真的了。
“安抚使饶命呀……末将知罪,末将再也不敢了……”
“饶命啊……”
张鑫达和那些士兵还是鬼哭狼嚎的哀告起来。
王宏还好,副将孙定方和几名都虞侯都坐不住了,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兵,便起身向顾思远求情。
顾思远冷冷的看着远方,始终不一言。
那些违纪的士兵已经被摁倒在地,一个个吓得大哭起来。
顾思远的心也不禁颤抖起来,他这两世为人,都是在救人,什么时候杀过人呀,这可是百十条鲜活的生命。
但如今,别人不知,他可清楚的很。大宋已经病入膏肓,不下猛药,不杀掉几个公开违犯军令的士卒立威,这几千名乌合之众就不知道害怕,如何能够爆出战斗力?
平昌城数以万计的百姓,在等着他去救,孰轻孰重,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一将功成万骨枯,顾思远现在才深有体会。
冯修墨也有些不忍的看着眼前哭爹喊娘的士兵,都是当兵的,难免有同情之心。
他抬头看了看台上的顾思远,只见顾思远的右手已经缓缓抬起。
“来呀,行刑!”
冯修墨狠下心,大喊一声。
眼看钢刀扬起,禁军真的就要挥刀砍头了。
那些违纪的士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很多人都尿了裤子,口中更是无与伦比的狂叫起来。
白伦庆连忙高喊一声:
“且慢行刑!”
喊罢,不顾盔甲在身,翻身跪倒在地。
顾思远顿时吓了一跳,论官职,白伦庆可比他这个从五品的招抚使高的多,连忙上前去搀扶白伦庆。
“白指挥怎么能行此大礼,真是扎煞本官了,快快请起。”
白伦庆双手按地,高声说道:“招抚使,军令如山,这些士兵违犯军纪,本应严惩。但请招抚使念在他们只是初犯,请让他们待罪立功。白某身为都指挥使,麾下有罪。白某难迟其咎,请招抚使一并处罚!”
眼见都指挥使都跪下了,包括王宏在内,校场数千人纷纷都跪倒在地:
“请招抚使开恩!”
顾思远见此情形,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松。
他的目标是立威,如今已见效果。若是强行杀了那些士兵,激起了兵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戏得做到底不是,顾思远沉吟片刻,才叹了一口气道:
“法不容情,但全军上下都为他们求情,那本官就法外容情,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