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便死活不走了,在树下面转悠了半天,兴致上来,非让他吟两首槐花的诗词来听,他一时说不上来,宛若就瘪瘪嘴道:&ldo;亏了方先生见天的夸你书念得好,却连这个都不知道&rdo;当时一阵风过,拂落点点槐花,落在两人衣襟上,如梦似幻大约是那时候粘在头上的宛若如今已经习惯有个弟弟在身边照顾她,就像春梅说的,有时候,她都错觉其实他才是哥哥。而且,这小子就喜欢装深沉,趋势越来越严重,站在那儿真像个小老头,相比之下,自己反而找到了遗忘许久的童真。宛若知道自己是幸运的,有个呵护宠溺处处为她计算的娘亲,忠心不二精心伺候的丫头婆子,还有以照顾她为己任的早熟弟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说需要每天学习琴棋书画女红针织,也算幸福非常了,仿佛风雨都被挡在外头,她的人生只负责安逸。宛若很希望这种安逸能一直持续下去,到老,到死,当然她知道这不可能,所以现在能安逸的时候,就好好享受吧,就像她娘,至少将来不如意的时候,还有典藏在内心深处的幸福回忆。宛若和承安进了屋里,就看到王氏和刘夫人一边一个,坐在炕上说话儿,行礼过后,打量一圈,却没见昨日的大帅哥,宛若不觉有些失望。刘夫人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一样,笑着说:&ldo;你明诚哥哥现如今在前头呢&rdo;正说着,便听见窗外苏澈身边的小厮回道:&ldo;禀太太,前头老爷让承安少爷过去呢&rdo;王氏扫了承安一眼,摆摆手:&ldo;既是老爷唤你,这就去吧&rdo;承安规矩的应了一声,悄悄瞄了宛若一眼,告退出去。王氏拉过宛若的手,仔细端详了端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ldo;这就摆饭了,不用再回你自己屋里换衣裳,倒越发麻烦,春梅,你去拿了衣裳过来,就在耳房里替姑娘换了,也不知道是上学去了,还是淘气去了,不过一上午的功夫,头发都蓬乱了&rdo;宛若吐吐舌头,冲她娘做了个鬼脸,便去里头耳房里梳洗换衣裳。谢冰兰和王氏是自小的情分,早就熟惯的不拘礼了,只在一边笑眯眯的瞧着她们母女。这时见宛若进了耳房,才低声道:&ldo;虽说宛若机灵可爱,要我说,你还是要想法子生个儿子要紧,你那个庶子我瞧着倒不像她娘,可这人心哪能猜道,便是你养着,长大了,说不准就是个白眼狼,你还需早做计较要紧&rdo;王氏叹道:&ldo;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咱们从小的情分,你是知道我的,何时肯委屈屈就了,成婚至今,这十几年里,我却这么隐忍着过来了,有时候想起咱们小时候的事,真希望永远不用长大才好,或许我的命就是如此而已&rdo;谢冰兰白了她一眼:&ldo;你糊涂,这命都在人,你自己不争,怨不得别人欺在你头上,你们家那位苏大人,我瞧着是个指望不上的,心早就偏到别处去了,不知道昨日和我们家老爷说了什么,我们老爷家去便和我说,听说苏大人家的大丫头生的极好,性子也温和,出身也配的过,不若给明诚先定下,等过几年及笄了,再娶进门&rdo;王氏一听,目光就是一冷。谢冰兰拍拍她的手:&ldo;你放心,我自然是不会应的,抛开咱们的情分,说句透底的话,你那个庶女我也真没瞧上眼,不说别的,就那个小家子气的样子,我心里就不喜欢,我倒更喜欢你的宛若,喜庆大方,活泼可爱,是个女孩儿的样儿,若是你乐意,给她和明哥儿定下亲事,我倒不反对&rdo;宛若在耳房听见这话,不禁着急起来,那刘明诚长的是挺帅,可是要嫁给他,她可没想过,再说,自己如今才七岁多,用得着这么早就定亲吗。把手里的帕子塞给春梅,竖着耳朵听外屋的声音,却听她娘道:&ldo;我瞧着明诚那孩子没挑的,生的体面,性子好,人也稳妥,可惜宛若早就定了亲事&rdo;宛若差点身子一歪,险些摔在地上,黑着小脸,疑惑的看着春梅和奶娘,怎么自己没听说过,这么小的孩子就定亲了,这让她以后怎么混。谢冰兰一愣:&ldo;何时的事?怎的我都不曾听你说起过&rdo;王氏道:&ldo;这事说起来也凑巧,是旧年的事了,你是知道的,我们王家这一支我两个姐姐一个哥哥,生的都是嫡子,便是有女儿,也都是姨娘出的庶女,偏生翰林府柳家非要和我们家做亲,他家儿子,比你家明哥儿小两岁,算着今年该十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