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嫣牵着他的手,边说边进了自己的院子,末了几句话透过窗子钻进凤娣耳朵了,凤娣忍不住笑了笑,到底是凤嫣啊……☆、书齐认祖归宗的那天夜里,余书南终油尽灯枯,撒手去了,王氏哭晕过了数回,凤娣让春桃几个把她扶了下去,死了不能发丧,不能祭奠,不能下葬,趁夜抬出去,寄放在城外的玉泉寺里。虽暂不能入土为安,灵牌却摆进了余家祠堂,也算有了安魂之处,余书南一死,余家下头的人换了一茬儿,伺候余书南的人都远远的放了,留下的大都是余家的老人,或家生的奴才丫头,纵知底细,也绝不会外传。王氏搬到了后头的佛堂里去住,吃斋念佛深居简出,几乎成了活死人,凤娣知道王氏是彻底没了指望,这人若是没了指望,还有什么可争可斗的,余书南一死,书齐认祖归宗,即便仍尊王氏是嫡母,到底不是亲生儿子,书齐可还有娘呢,又闹了那么一场,书齐年纪虽小,心里也存了疙瘩,这疙瘩系上了可就解不开了,故此,书齐这个忽然蹦出来余家血脉,跟王氏一点儿干系都没有。王氏这一辈子活的憋屈,唯一就指望儿子让她扬眉吐气,不想才十五就去了,王氏饱受打击,心里最后那点儿想头也没了,唯一就剩下吃斋念佛,以期替儿子修来世功德。凤娣交代下去,佛堂的一切份例照着东正院供给,特意僻处小灶专门给王氏做素斋,也算仁至义尽。转眼寒尽春来,正是人间四月,庆福堂八个铺子步入了正轨,城南的三个铺子掌柜也换了人,王家两位舅爷,前脚从冀州府走,那三个铺子的掌柜后脚跟着走了,因凤娣早有防范,出账进账的两个账房先生,都是自己特意挑了过去的,账房不配合,掌柜的也只能是个空架子,着实也给凤娣立在店门口的店规矩吓破了胆,跟着王家两位舅爷灰溜溜的走了,腾出三个铺子掌柜的空缺来。凤娣先头本想把牛黄过去,却着实使着顺手,牛黄又是知根知底儿,一时寻不着替换他的人,就让常生去了,另外两个铺子的掌柜从伙计里挑出表现出色,业绩亮眼的升了上去,至此,八个铺子的掌柜账房都是她的人。挑了一天,凤娣在八珍楼摆桌,请的是八个铺子里的掌柜,一共八个人,凤娣看着这八个人,倍感亲切,让牛黄斟满酒,举起来道:&ldo;这几月亏了各位,辛苦了,这杯敬各位。&rdo;说着一仰脖干了。这些掌柜大都是从伙计上升上来的,过去那些老掌柜走的走散的散,就留下一个余平,是余家的老人,余家吃官司封门的时候,也没另寻出路,人极稳妥,又有心路,凤娣把他放到了总号,倒是格外放心。敬了酒,凤娣笑道:&ldo;不管以前你们在哪儿,进了我余家的庆福堂,咱们就算坐上了一条船,这条船走的稳,行的快,大家都有好处,若是有一个地儿漏了,咱们大家无一幸免,都得淹死,故此,只有同心协力让这条船快快到达目的地,咱们才能安生,虽如此,却也要个高下之分,俗话说的好,不争不斗,不是好汉,咱们虽不是江湖好汉,可也得争一争斗一斗。&rdo;说着顿了顿又道:&ldo;这么着,除庆福堂总号以外的七家铺子,每月二十五结账清算,咱们做买卖就是为了赚银子,就照着银子排名,这,如何?&rdo;凤娣目光闪了闪,暗道,就说没看错这小子,是个有志气的,就凭这一点儿,这小子将来必成大器,点点头道:&ldo;就依着你的意思。&rdo;又看了看下面几位:&ldo;可还有什么意见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