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也没想到,刘院判的屋门有这么不堪一击。
她心里不耐烦,脚下便稍用了点力,没想到,那一扇高高的木门,竟然直接被踹飞出去。
这个出场就变得十分的……暴力。
众人还沉浸在眼泪哭声里不可自拔的时候,突然“哐”一声巨响,随即一阵劲风刮过所有人的头顶,一扇木门从众人身后飞出,猛地砸上对面的白墙,四分五裂。
墙上挂的画,墙边的花瓶,书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等变故让众人都惊呆了。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
那个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白胡子老头,吃这一吓,两眼翻白,直直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身边的学生这才惊醒,连忙按胸口的按胸口,掐人中的掐人中,现场一片鸡飞狗跳。
刘院判刚才闪得快,在门朝他飞来的前一个瞬间,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猛然让地上一蹲,好歹躲过一劫。
当他抚着胸口,劫后余生般喘着大气,瞪着眼睛想骂人的时候,他看见了门口女孩的身影。
千咒万骂瞬间堵在喉咙口,他心下一颤,脸上挤出一个极难看的笑来“您……您怎么来了……”
宋絮若无其事地收回腿,扫一眼屋内众人“学堂难得如此聒噪,只是来瞧个热闹。”
“哈哈,这……也没什么大事……”刘院判腿都软了,他看看地上壮烈牺牲的木门,以及乱成一锅粥的学子们,感觉这回真是大难临头。
偏偏还有不知死活的给他加把柴火“院判,就是这恶霸!她还有脸上门闹事!”
众人似乎看清了来着是谁,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此人破坏学堂内的公物,差点气死汪老夫子,这等孽障,不可留!”
“赶出去!”
宋絮冷冷一笑,盯上那个叫的最大声的人的眼睛。
也许是宋絮的眼神太锋利,那人刚才还急赤白脸地叫嚣呢,被她一瞪瞬间变成了缩头乌龟,不做声了。
要不怎么说读书人不识抬举,没有眼色呢。这群人,刚刚还被她踹门的一脚吓得哭爹喊娘,看她接下来没有动作,又开始死灰复燃,全然忘记了死亡阴影一直伴随身边。
刘院判只想把这群人的嘴给堵上!
这群读书读迂了的蠢货,他们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什么身份吗!自己想死可别拉他下水,他还想好好在这书院里颐养天年呢。
在强烈求生欲的推动下,刘院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咳咳,这个……大家今天也辛苦了,哭了这么久一口水也没喝,年轻人倒还好,夫子们年纪大了,身体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见有年轻学子不服还想说话,他赶忙抢先一步截住话头,瞪眼道“你还想作甚!你看看身边的夫子,一直在咳嗽,脸色多差啊,尔等身为子徒,怎么可以不顾老师的身体状况呢!不管怎样,身体要紧,快快扶着夫子退下休息,这里一切有我。”
跪在东边的人吃他这一句,不做声了,西边的又跳起来道“可这门……!”
“这门自书院开张以来就没有换过,年久失修,早就不行了。”刘院判说这话眼都不眨,“之前我有一次也不慎把这门弄坏了,可是为了给书院省钱,又把它装了回去,如今正好,门该换啦。”
刘院判,是个人才呀。
宋絮好整以暇地靠在空空的门框上,看着刘院判你来我往,把下面众人的出招纷纷化解,威逼利诱,最后终于安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