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扶着妻子,自个儿却被骂得有些懵:“爹,我们夫妻俩究竟做了什么了?”
“外人都领进门来了还在这儿给我装,旁人装不知道,你们夫妻俩还能不知道?那王家小子究竟个怎么不中用的法儿,还用得着我来给你们说?”
“爹,浩哥儿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不中用了,话可不能乱说!”王氏不乐意地反驳。涉及到他们王家人,王氏自该要护着。何况她嫂子还在外头,这么大的声儿,叫嫂子听到了,得多扎心啊,“人都在这儿,您可别乱说!”
陈有财冷笑,一扬声:“注定无后的东西,不是不中用那还是什么?”
一室静默。
正在院子里里同浩哥儿说话的陈氏身子一僵,瞪直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陈有财的屋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彻底完了!
浩哥儿握紧了拳头,身子晃悠了两下,几乎要倒过去。
陈氏看着心疼极了,顾不得冲进去与陈有财理论什么,惊慌扶着人:“浩哥儿,你,你没事儿,别吓娘啊。”
浩哥儿却死死地咬着牙,半晌拂过陈氏的手,朝着门口跑去,不管不顾。
陈氏吓地跟在后头追,一边跑一边喊:“浩哥儿你去哪儿?等等娘啊!”
“回家!”吐出这么两个字,浩哥儿再也不愿意留在陈家了。
这里对他来说,是一场噩梦,把他最不愿意叫人知道的,心中最隐秘、遮得最严实的东西,一下子暴露个正着。
浩哥儿才不过十五岁,可只这年纪也足够让他知道自己的身子究竟是什么难以启齿了,更知道这毛病究竟是有多要人命。所以,在知道家里人将他的毛病死死捂住后,浩哥儿是庆幸的。
遇到阿年之后,他更庆幸,庆幸他娘给他找了一个这样好的未婚妻。
可如今这一切都被人打碎了。他知道,不用想都知道这究竟是谁做的,他早就应该猜到的!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陈氏追了好一截没追到,等看着浩哥儿确实是往着王家庄那方向去的,这才放心了些。陈氏也不愿意回陈有财家,可是她还有东西留在三房,不得不回去取。
陈氏只想着快去快回。
陈家夫妻俩受到的惊吓半点不比陈氏少,陈大河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这,爹,这事儿是真的吗,这可不能乱说啊?”
陈有财却不理他,只直直地盯着王氏,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蠢妇:“你知道是不是?”
陈大河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看着妻子。
王氏急地汗都出来了,到了这个份儿上,再瞒着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王氏好紧道:“爹,您可冤枉我了,这事儿我,我早些年确实是知道的,可前段时间我也朝我嫂子打听了,我嫂子说浩哥儿治了这么多年,那毛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王氏口齿不清地解释着。
浩哥儿身子不好这事她知道,大夫说了日后难有子嗣的事儿她也知道。大夫这话还算是委婉了,这是谁听不明白,这话一出,就绝了浩哥儿的后路了啊。这是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之前王氏听嫂子说了浩哥儿好了,便以为真好了,哪里还能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爹,您这些话是听谁说的,莫不是传错了,说不定浩哥儿真好了也不一定啊。”
陈大河赶紧拉了拉王氏的衣裳,然而已经迟了,陈有财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地下面的两个人耳朵都疼了一下。
“好了?好了还用得着藏得这样严实。你去问问你那好嫂子,要真好了何必打上阿年的主意,你叫她自说?”
“她不是就在外头吗,你叫她进来。”陈有财瞪着王氏,怒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