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老板住在哪里呀!”阿财道。
甚至连苏清漪和沈君皓的真实身份,他们也不知道,更别说住址了。他们不过是帮别人做事,哪里需要调查得这么仔细,只要有钱拿就行了。以前他们跟着林掌柜的时候,他们也是过了几年才清楚林掌柜住在哪里,以及林掌柜的家中情况。
“那你们这些米是从何而来?”杨怀杰又追问道。
他其实也很好奇,上次他派人过来的时候,那些人都受了伤,最后回去也没怎么说这个铺子的情况,他就知道上次来的那群人肯定收了这里不少好处。而最近京中纷纷传言百姓米业每天都在免费送米,而且送的还不少,他手下有些人也在偷偷叫家中亲属来领米,只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而已。
不过,现在他倒是对这家米铺越发好奇。
刚才一进门的时候,他便特地注意了这米铺的大米。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这些大米粒粒饱满,看上去质量上乘,甚至比大丰粮仓的新米还要好。
至少,就算是今年新丰收的谷物,也磨不出如此均匀饱满的大米来。
“杨大人,您说笑了。这是我们老板的发财门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我们这种下人知道?”阿财笑着回道。
“如果你们老板不出现,那你们这家铺子就不能再经营,直到他出现为止!”杨怀杰烦躁地说道。随后,他身后的官兵便作势要将铺子贴上封条。
☆、冲突
阿旺心头一急,忙道:“这……杨大人,您这不是让小的为难吗?我们铺子才经营十来天,怎么又不合法了呢?我们又没卖劣质产品,又没说不缴纳税收。杨大人,您能不能网开一面,好歹让我们明白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滚开!等你们老板来了,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个官兵将阿旺掀到一边,随手把门关上,作势就要贴上封条。
而暗处,七八双眼睛正盯着杨怀杰和他手下,准备随时出动。
正巧此时,忽然有人来报:“杨大人,不好了!大丰粮仓有人来犯,偷走了我们不少粮食,还打伤了看门的人!”
杨怀杰心中存疑,但见来的确实是自己人,这才掂量了一下轻重,道:“我们先撤走!改天再来!”
于是,这群人才总算离开。
“他们走了,苏姑娘,我们要去铺子吗?”赵忠奇问道。
刘苗苗想了想,铺子现在已经没事了,而且君暝的人还在暗处,理应不会有人在这里讨得到好处。大丰粮仓出事,看来让沈君皓布置的人开始行动了。
也不知是真的如此赶巧,还是有心人造就了这种巧合,大丰粮仓这时候出事还真是帮百姓米业解了围。既然如此,自己不过去看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去了,我们掉头去大丰粮仓附近走走。”刘苗苗道。
“不过,那一片是钱家的地盘,我们这样过去,会不会太危险?”赵忠奇心中有些顾忌,他的功夫不算好,保护苏清漪只怕还不够。
“没事,我们就装作是路过,不靠近,只远远看几眼就行。”刘苗苗道。
赵忠奇想了想,这才调转马车,朝大丰粮仓赶去。由于担心刘苗苗的安危,赵忠奇在离大丰粮仓三四百米的地方就停下,刘苗苗也看不清具体情况,只看得到个大概。
现在那些闹事的人已经走了,地上撒了不少粮食,估计是那些闹事的人搬出来的。有几个官兵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一旁还有个大夫在给他们包扎伤口。看来好戏已经演完了,自己没赶上看这场好戏倒是有些可惜了。
刘苗苗正准备叫赵忠奇调头离开时,突然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突然出现,刘苗苗一下就来劲了,莫非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
“赵伯我们再往前一点,你停在那家玉器店旁。”刘苗苗突然道。
赵忠奇很是为难,“苏姑娘,那里实在太近了,而且那是别人的铺子面前,只怕会被赶走。”
“嗯……”刘苗苗想了片刻,把身上所有的银两拿出来,道,“这样吧,你装作买点饰品,那老板便不好意思赶你走了。银子在这里,随便买什么都可以,把这些银两全部花完。”
赵忠奇虽然不想如此冒险,但也拗不过刘苗苗,只好拿着钱袋靠近玉器店停下,然后跳下车去店里买东西。
他一个老大爷,哪里买得来女孩子的玉镯玉簪之类的,好在刘苗苗给的钱足,他便看到哪样拿哪样。老板娘本是嫌弃他衣着寒酸,但看他手上的钱袋子却沉甸甸的,便忙笑脸相迎,介绍了一件又一件。
刘苗苗轻轻撩起车帘一角,露出一个缝,恰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只见那个急冲冲赶来的锦衣男子一脸愤怒,酸溜溜地嘲讽着杨怀杰:“杨大人,你还真是会做事啊!我爹叫你去找别人的麻烦,你却把麻烦引到我这里来!你知道我这些粮食有多珍贵吗?这全是今年的新谷,现在却被一群穷要饭的偷了,还撒得到处都是!”
“四公子,你这话可就有失偏颇,这怎么跟我有关系了呢?这群人我见都没有见着,更别说我引他们来这里!”杨怀杰也恼了,这个钱飞雄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仗着他老爹的权势,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商人来自己面前指指点点!
现在钱太师不在,他也懒得给他客气了。
“谁知道呢!我爹交待你办的事呢?”钱飞雄又垮着脸问。
“我刚才已经去过百姓米业了,不过正在查就听说这边出了事,所以匆匆赶来。”杨怀杰虽是万分不满眼前这跋扈的人,还是硬着头皮如实回答了。
“你一查我这里就发生闹剧,你要我如何相信这不是你一手策划?”钱飞雄冷笑道。
杨怀杰没想到他竟然还怀疑自己,现在自己是里外不是人,一身清名被他搞污了不说,现在他还反而对自己各种找茬,不就是因为上次自己不肯配合他,让他少吃了一个州的税粮,所以对自己怀恨在心嘛!
“我一手策划?四公子莫要含血喷人,我哪里策划得了这种事情?上次我属下还被这群刁民给打成重伤,我又该找谁去理论?你非要这样无理取闹,在下也没有办法,告辞!”杨怀杰被他激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要不是老头子护着你,老子真想找人做了你这伪君子。”钱飞雄看着杨怀杰离去的背影,唾了一口。
继而,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遍洒的粮食,眼中一片阴鸷,这些人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夺取的还全都是今年的上乘新谷,这一下又损失不少。
“没用的废物!看个粮仓都不行,还不快给我一颗颗捡起来!”钱飞雄怒骂道。
本来众人已经被盗贼打得一身是痛,现在还要迫于钱飞雄的淫威不得不忍痛去收拾残局,这些人嘴上虽不敢说,但心中却是一片骂娘。
钱家四公子是个端茶的丫头生的,这是全京城心知肚明的八卦,钱太师最看重大公子钱飞虎,这个钱飞雄却只能当个商人。虽然他也敛了不少财,但商人在当朝的地位本来就不高,他哪里能跟捏着兵权的钱飞虎比。所以,这人常常脾气暴戾,不就是因为心中有怨,却不敢在他老子面前说,只好拿他们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