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暝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倒不如趁此机会御驾亲征,前途虽凶险万分,但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再说,自我登基以来,大小事情都是钱太师做主;我若不趁机立下威严,今后就算钱太师倒台,只怕也难重开新局。”
他没想到钱太师会这么快便反扑,他最近没再管钱飞凤那女人,才让她有机可乘。原本按照他的设想,是让沈君皓和苏清浅带着龙渊新招的人马暗中摧毁钱飞虎。这样一来,钱太师在外便没有兵力支持,而自己则可趁机壮大,暗中将朝中大换血。
但,现在钱太师一行动,他的计划便全部打乱……
刘苗苗安静地听着,他想得比自己要远。
“君皓已走,这京城除了你便再无我所牵挂的人。只是,这一路前去,要委屈你和皇儿跟我受累……”君暝握着刘苗苗的手,有些歉意。
刘苗苗见他一脸温柔,心中有些暖意,便道:“京城待着确实也无聊至极,我出个门都要遮遮掩掩,倒不如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谢谢你,清漪。”君暝眷恋地抚上刘苗苗的脸颊,“若我此举成功,你便是我沈君暝唯一的皇后;若失败,你便带着皇儿和君皓、以及你哥一起找个无人的地方生活……”
刘苗苗心中波澜顿起,忙伸手按住君暝的唇,“你胡说些什么!我们都会好好的!”
“傻瓜!我只是说说而已,万一……”
“没有万一!今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她忽然有些害怕,不知是不是因为孕期敏感的原因,她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你也别再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君暝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心底竟有几分幸福滋味。
“咦,刚刚你好像提及了我哥?你莫非已经知道……”刘苗苗一脸诧异地看向君暝。
君暝见她瞪圆了眼,模样十分可爱,便笑道:“你和君皓都不是藏得住秘密的人,这样就以为瞒得了我?当初他出走半年,我便有些猜测,终究是我负了你们苏家,所以君皓无论想做什么,我都没有阻止他。他刚回京的那段时间,时不时便来宫中问我拿上等药材,那时我便知道一二了。”
“哼!你也知道我哥身体不好,你还让君皓跑去对付钱飞虎?”刘苗苗咬牙道。
苏清浅的身体才刚恢复,这长途劳顿的,也不知他能不能挺过来。
“你不要把昔日上阵杀敌的大将想得太过脆弱,我相信若是能让他手刃昔日仇人,他定是欣慰至极。他是一条飞龙,若困在浅滩,倒是对他的一只侮辱和埋没。”君暝道。
“歪理!若是我哥有什么事,看我不宰了你!”刘苗苗狠狠揍了君暝一拳。
“放心,同君皓他们一起前行的,还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带走的药材也全是宫中一等一的好药材。”
“哼!最好是这样!”刘苗苗冷哼道。
君暝见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便又道:“明日我便在朝上提出亲征之事。这里既然已不安全,你还是先去正阳街住两天,等我把此事定下,我们便一同离开京城。”
刘苗苗在这里住习惯了,还有些舍不得,这个院子清幽,她住着也自在。但考虑到自身安全,她还是点点头。
君暝便让小绿把东西收拾妥当,随即又送刘苗苗送往正阳街。
刘苗苗走后不久,便有官爷带人过来盘查,但见悦来酒楼空无一人,只得无功而返。
飞凤宫内,暖香袅袅。
钱飞凤靠在窗前翘首等着宫外的消息,昨晚她爹便已着人行动,奈何今天迟迟未有消息传来。皇上上完朝便又出了宫,莫非苏清漪命大,又没死成?
不知为何,现在都已开春了,她却觉得天气越来越冷。
“娘娘,这是四公子给你的信。”钱飞凤正出神,一名太监鬼鬼祟祟走来,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钱飞凤接过信件,冷冷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