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听温子仁这般说,秦爱岚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这杨洪庆当真对自己这么放心?
“或许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吧。”秦爱岚随口敷衍了一句。
温子仁笑道:“这倒也是。”
秦爱岚继而又想起温子仁送自己的八千银子,便客套道:“说起来子仁兄送我的大礼,我简直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我同在一处为官,大不必如此客气。”
温子仁听他说得如此客气,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只要秦公子不嫌弃温某一身铜臭味就行。”
“诶,子仁兄说的什么话,你能来便是一片心意,更何况这世上哪里有人不喜欢银子的味道?”秦爱岚道。
反正他在这个世界已是奸臣之子的身份,也就不矫情了,能利用的就该好好利用。
“秦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家里世代经商,我爹想让我有些好出路,不要被人看低,所以才给我捐了官。但在下出身商贾之家,常常被人看不起,只好在这御史台当个闲职。或许就因温某的出身卑贱,在这御史台也是处处受人鄙夷。”温子仁的语气有些沮丧。
秦爱岚倒是很意外,他一直以为温子仁的钱不干不净;不过现在看来,倒也未必。
温子仁在这御史台不受重用,他手上也没实权,应是捞不到那么多银子。
“子仁兄不必妄自菲薄,我看子仁兄这样也挺好。不知子仁兄家里经营什么生意,竟然如此富足?”秦爱岚问道。
这古代人也是矫情,喜欢装清高,若是放在现代,这温子仁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很少有人对商人感兴趣,听到秦爱岚问及温家的生意,温子仁倒来了几分兴致。
“不怕秦公子笑话,京中最大的一家染坊便是我们温家的。另外,恒兴布庄的生意也是由我家大哥打理,瑞兴染坊则由我爹负责。离京城不远的秦州城也有我们温家的生意,爹原本想让在下接手染坊的生意,不过我娘却执意要我入仕,所以家中给在下捐了官。”
“原来如此,看来子仁兄家大业大。”秦爱岚道。
“什么家大业大,不过是继承了祖上积下来的福德罢了。我这入朝为官,也不知是对了还是错了,总觉得这条路不是我这种商贾之家的人走的。”温子仁叹了口气。
秦爱岚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好好走下去。说起来,子仁兄既然是商人出身,那对账定然很在行。”
温子仁笑道:“秦公子若是让在下做别的,在下不一定做得来,不过这查账倒是我们温家人的必备技能。”
“那正好,你帮我看看这些账是否有问题。”秦爱岚道。
温子仁有些吃惊,没想到秦爱岚会叫自己和他一起查账,不过想起杨洪庆对自己的态度,温子仁又有些顾虑:“秦公子,可这事没经杨大人准许,温某私下看了只怕不太好。”
秦爱岚哪里想到那么多,便道:“你我同在这御史台,这些工作就不要分得那么细,这里又没人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杨大人不会知晓。”
温子仁这才点点头,“那温某就献丑了。”
说罢,温子仁便利索地将账本一页页翻开扫了一遍。他倒不愧为商人出身,一本账在他手上没几下便翻完了。
秦爱岚坐到一旁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温子仁送来的茶,十分惬意。
户部拿过来的账本太多,什么乱七八糟的账本都拿了过来,直到御史台的大人些都走完了,他们还没查完。
不过温子仁倒是细心,一本都没放过。他看秦爱岚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把剩下的账本都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