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跪在地上哭的女子又是谁?”慕容玥问。
“徐家嫁出去的小女儿,徐娇莲。还是早上邻居跑去城北王员外家通知她的,她娘家以前如此风光,而今一夕间没落,想来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人喝道:“让一让!让一让!我们荀大人借过!”
随即,围观的众人便让开一条通道,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从马车上下来,径直朝徐府走去。
慕容玥不禁又问道:“这人又是谁?”
“这位你都不认识,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陵阳提刑司荀大人。”
“他又和徐家是什么关系?”清荷奇道。
男子摇摇头,“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他来这里做什么?据我所知,提刑司管的是刑狱之事。”苏染香奇道,荀大人此举未免越俎代庖了。
“你们不知道吧?荀大人公正仁义,喜欢替百姓做主,所以我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都喜欢找他。”
“嗯?”慕容玥沉吟片刻,道,“这杀人之事,为何不直接去找衙门,反而找荀大人?”
“衙门?你们可知那吉祥赌坊身后的主子是谁?”男子语带嘲讽。
“是谁?难不成还能是衙门?”苏染香道。
“不说是衙门,却也跟衙门并无区别了。吉祥赌坊的老板正是关知州的亲兄弟关提龙!你说找衙门有用么?人家沾亲带故的,莫非关知州还会去抓了他兄弟不成?”男子道。
“若真是吉祥赌坊所为,莫管他是知州的兄弟抑或是谁的兄弟,衙门都该将其捉拿归案,怎能将包庇恶人徇私枉法,拿我大荣的国法置于何处?”慕容玥冷言道。
“小兄弟,一看你就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这里天高皇帝远,这些人在我们这里就是天,就算他们杀人放火又如何?反正这里他们最大,远在京城的皇帝也不可能知道,更不会来管我们这些前朝的遗民,唉!”
“就是就是!还是荀大人好,他跟那些衙役是两路人,衙门不受理的案子,他偶尔还会帮着我们伸冤。”一旁的老妇人也言道。
苏染香倒是奇了,荀大人的官职跟知州不相上下,他当真不怕得罪知州而遭到报复吗?
“荀大人如此做,岂不是跟关知州作对?那关知州不计较吗?”苏染香问道。
“荀大人敢这么做,当然人家也是有底气的!他可是朝中肖大人的亲外侄,肖大人现今又是祁王跟前的大红人,来头自然也不小。所以,衙门就算不痛快,但也要看他几分脸色。”
苏染香心中这便明白了几分——这荀大人是祁王一党的人。
“原来如此。”慕容玥似有所思,继而对苏染香道,“走吧,我们去别处逛逛。”
走远后,苏染香方问道:“殿下不想管此事?”
慕容玥淡淡看了她一眼,“染香觉得本王该怎么管?”
“世上竟有如此不平之事,我还当殿下会义愤填膺,前去伸张正义。”
慕容玥见她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不禁摇摇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还是不宜喧宾夺主。徐家灭门已成定局,就算我们出面也不会让死者生还。此案件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们倒不如静静看戏,自然会有人会出面处理这些事。”
“荀大人是肖大人的外侄,但听刚才那男子所言,关知州与荀大人应不是一路人。只是不知衙门背后的靠山又该是谁?”苏染香凝眉道。
☆、踏春
没想陵阳此地藏龙卧虎,京中的势力都浸透到这里了。
不过,细细一想,其实又不难理解,陵阳地理位置重要,也算是荣国西部的要地。此地还有重兵把守,想来今日他们所见所闻也不过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