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在公主的事情才会胆大包天。”
寒酥无奈摇头,“若换成其他事,他必是谨小微慎,滴水不漏的。”
一个祖辈战功赫赫,自己养在皇帝陛下身边长大的将门之后,一个靠手段心机从底层爬上来的普通人,行事作风怎会一样呢?
“他在我的事情上大胆就够啦。”
鹤华笑道,“至于其他事,我倒是想
让王离跟章邯一样妥帖呢,他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半点不稳重。”
寒酥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戳了下鹤华额头,“跟公主比起来,武城侯足够稳重了。”
两个人笑着闹着在轿撵里说着话,叽叽喳喳的笑声不时传出来,章邯纵马走在轿撵旁边,平日里总是冷肃的面上浮现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
——轿撵里的小公主仿佛生来便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她到哪,便能把欢声笑语带到哪。
但很快,再怎样治愈人心的小公主,也挡不住对面的少年,少年轻裘华服,纵马而行,身后跟着大群侍从,或许是贵族少年脾气都大,少年脸色并不好,眉宇间隐约有些不耐,时不时抬头看天色,似乎是在等人。
下一个瞬间,少年余光发觉轿撵的存在,面上的郁气一扫而光,顷刻间对着轿撵笑出一口大白牙。
章邯眯了眯眼。
“郎将,是武城侯。”
亲卫向章邯道。
章邯颔首。
“十一!”
少年声音嘹亮,纵马而来。
他的骑术显然极好,马蹄卷起黄尘,他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来。
章邯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你又迟到了。”
少年很快来到轿撵面前,“我等你等了好久,你若再不出来,我便自己去玩,不带你了。”
自幼被嬴政养在身边的少年与大秦公子没甚区别,被嬴政视若己出,与鹤华一同长大,两人极其熟稔,若是在宫外,两人从来以名字互相称呼,
而不是将鹤华唤做公主。
轿撵里的鹤华奶声奶气,“我才没有迟到,我是按照约定时间出宫的。”
“你又狡辩。”
少年道,“你瞧瞧天色,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你足足迟到了一个时辰!”
说话间,少年手一伸,去抓轿撵侧边的纱幔。
亲卫们知晓少年的身份,并未对他的动作并未横加阻拦,章邯眉头皱了皱,少年已将轿撵掀开,指着快要黑透的天色对里面的小公主道,“你自己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恩,酉时。”
鹤华道,“你跟我约的不是酉时吗?”
王离伸出一指,手指敲了下鹤华小脑壳,“什么酉时?你又记错了,我跟你约定明明是申时。”
“哎呀,不许动我头发。”
鹤华抬手打掉王离的手,“寒酥给我梳了好久才梳这么好看的,你不许动。”
鹤华抬起两只小手手,捂着自己小脑壳,凶巴巴对王离道,“我才没有记错,是你记错了时间。”
“你连时间都没弄清楚,活该在这里等这么久。”
少年好笑,“你竟然还狡辩,分明是你——”
“武城侯,我们出发吧。”
一旁的章邯淡淡出声,“若再耽搁下去,怕是会误了公主的事情。”
少年想起鹤华出宫的原因,便大度不再计较她迟到的事情,弹了下鹤华小额头,“等你办完事,我再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明明是你记错了时间!”
鹤华不服。
这个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