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终究会发光,明珠的光辉不会被暗夜所隐藏。”
寒酥笑道,“公主有经天纬地之才,得到公卿大夫的认可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吕鬚颔首,“能让公卿大夫们抛下成见接受公主,便不枉公主在栎阳一掷千金拆迁办厂。”
寒酥轻笑,“你这话便把路走窄了。”
“拆迁建厂是造福一方的事情,无论能不能得到公卿大夫们的认可,公主都会去做这件事。”
“我知道,公主花费那么多的钱财与精力,为的不是让公卿大夫们接受公主,而是为了栎阳的复兴与让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吕鬚接
道,“可若能好事成双,让公卿大夫们不再抵制公主,那么这件事情也算对得起公主的一片苦心了。”
吕鬚越想越激动。
自从被阿姐举荐给公主之后,她便一直跟随公主左右,看公主引进天书世界的各种知识,看大秦在公主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走向强盛,那些梦里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一点点变成现实,她对公主的敬佩便与日俱增,越发认同阿姐对公主的评价——这样的公主才担得起未来大秦的重任。
也只有这样的公主,才配当始皇帝陛下的继承人。
始皇帝是超越神祇的人物,而公主,便是神祇选中之人,作为被神明庇佑的子民,他们为什么要反对神祇选中的继承人?
以前对公主的推崇,是因为她被陛下偏爱。
而现在,她对公主的喜爱,是因为公主的人格魅力与能力。
太过激动,吕鬚的声音都微微颤抖,“我何其有幸,竟能在有生之年经历两位旷世明君,看到两个空前强盛的盛世太平——”
“小丫头激动坏了,又在胡言乱语。”
这话多少有些僭越,寒酥轻轻推了下吕鬚胳膊,笑着提醒道,“公主是公主,没影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为好,要不然显得我们多轻狂似的。”
被寒酥这么一提醒,吕鬚才发觉自己的失言,忙不迭认了错,可眉眼间却依旧是遮掩不住的欢喜,“轻狂便轻狂吧。”
“无论谁遇到这样的明君与盛世,谁都会变得
轻狂。”
真正轻狂的男人高声呼喊,“臣王离,叩迎公主!”
清朗声音穿透鹅毛大雪响彻在云霄,震得树杈上的积雪一簇一簇往下掉,蒙恬摇头轻笑,蒙毅忍俊不禁。
——到底还是年轻,在这种场合下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心思,并非武将之首更非公卿大夫们的领头羊的人第一个开口说话,是一种丝毫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失礼。
吕雉抬手扶额。
——得亏领头人是蒙氏两兄弟,若换成其他心胸狭窄的公卿大夫,少将军这一跪,日后怕是有得被弹劾。
萧何手肘撞了下刘邦,无声以眼神相问,“咱们跟着少将军跪吗?”
少将军敢这么做,那是因为人家父亲是上将军,祖父是王老将军,自己又简在帝心,是同龄人中最得陛下喜欢的关中儿郎,只要他不作死去谋逆,那么无论他做出什么荒唐事,陛下都会一笑置之。
但他们不同。
他们一没少将军这种赫赫威威的家世,更没有陛下把偏心写在脸上的宠信,他们受公主举荐,是公主的人,更是陛下给公主培养的未来供股之臣,他们在陛下心里的重要性远比不上陛下的心腹,全部捆起来,只怕也比不得少将军的一根手指头,少将军能全身而退的荒唐事,落在他们身上不是贬官便是发配,他们效仿不起少将军。
可若不跟随少将军吧,便显得他们有些胆小怕事和薄凉,只要不出什么大错,公主
便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如今公主回来了,他们还不热烈跟着少将军去给公主造势?
——白瞎了公主对他们的一片心!
刘邦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车辇,斟酌着开口,“咱们——”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他们队伍中的韩信已大刺刺跟随王离一同跪下,洪亮的声音仅次于王离的惊天一吼——
“臣韩信,叩迎公主!”
“。。。。。。”
他们人均八百个心眼里的队伍中出现了叛徒!
刘邦嘴角微抽。
吕雉揶揄一笑。
萧何认命认命撩袍。
舍命陪君子,热血酬知己。
当又一簇雪花落下时,迎接鹤华的队伍中响起一道又一道的声音——
“叩迎公主!”
御史大夫冯劫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与王离拉开距离。
——轻浮!孟浪!有辱门风成何体统!
可再想想上将军年少之际的作风,想想上将军装病的荒唐举动,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上将军能生出这位骄纵情况的少将军也不足为奇。
唯一奇怪的是上将军虽桀骜,但脑子是够用的,甚至不能说是够用,而是远超常人的精明敏锐,为将所向披靡横扫五国,为臣压得一众公卿大夫在他面前呐呐不敢言,可反观少将军,为将吧,虽不能与其父其祖父相比,但也算战功赫赫,不堕将门虎子的威名,为臣吧,眼睛长在头顶上,公平看不起所有公卿大夫,政治素养连上将军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老谋深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