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那条龙弄到洛凌之的血,还是应当办到。乐越觉得,虽然当时答应此事,是打算哄着小龙顶替小师弟,但此事不成,乃是外在的缘故,并非小龙反悔。因此自己理所应当要继续信守承诺。当然,乐越承认,他还是夹了些私心在里面,他想看看这条傻龙是否真的是它口口声声所说的护脉龙神,倘若洛凌之真是它要找的人,将来又会如何?乐越感到心中的好奇在压抑不住地翻腾,更有种能在某件将会惊天动地的大事中掺上一爪的兴奋。他快步走到厢房,看见房中已经摆好了另一张床,被褥一应齐全,那条傻龙正坐在新床边上,满脸不安地扯着衣袖。它看见乐越,就像看见亲人一样面露喜悦,站起身。乐越肃然道:&ldo;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就是,我的师父和师叔没被我编的那个精彩的谎给糊弄住,他们看出你是龙了。&rdo;昭沅的脸色立刻变了,目光里透出惊惶。乐越接着道:&ldo;好事是,你放心,我师父和师叔都是好人,而且我们门派据说很多年前曾受过龙的恩惠,所以他们不会出卖你,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一定帮你弄到洛凌之的血。&rdo;乐越抓抓头,&ldo;不过对我来说,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我必须马上去趟山下,火速给自己找个师弟回来。&rdo;午时,乐越慢步行在凤泽镇的大街上,打量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三月初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天如蓝玉,云似薄纱,杨柳新绿桃花艳,盎然春意欲将人醉。乐越打算找个合适的人,&ldo;和气&rdo;地&ldo;劝导&rdo;其暂时加入青山派,他本不想太张扬,只在小路上抓一两个过路的就算了,哪知道从清晨守到近中午,一个恰当的人都没看到,只好来到人比较多的镇上。少青山下的城镇本来叫做龙泽镇,相传在很多年前,曾有一位过路的龙神私降雨水解救了一场大旱,镇中的人感激龙神的恩德,建庙供奉,小镇的名字也就叫做龙泽镇。后来朝廷不让拜龙神了,龙神庙被砸烂改成了土地庙,龙泽镇也改名叫凤泽镇。凤泽镇近日很热闹,因为过几天就是论武大会,从别的地方赶来的各门派大都住在镇中的客栈内,更有不少专门来观看这场盛会的闲暇人士。仗剑的侠士、锦袍玉带的阔绰公子,气昂昂的英雄少年,粗衣短衫的寻常百姓,甚至还有娇俏明艳的江湖少女,形形色色,在街上来来往往。乐越不动声色地观察掂量,最终将目光停在身侧不远处的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前。一个灰头土脸的书生正站在摊边,文绉绉地向包子摊的摊主搭讪:&ldo;……在下恰恰路过此镇,但见路上行人都非同一般,风闻最近将在附近有场盛会,故而冒昧打听一二,敢问是何盛会?&rdo;书生穿着一件半旧的布衫,背着一只书箱,浑身散发着穷酸气,此时恰好是吃午饭的时候,包子摊前来往客人甚多,摊主忙着招呼,见他连包子都不买一个,便懒得搭理他,任由他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询问,只装作没有听见。论武大会几乎天下皆知,这人却一脸困惑地打听,可见他没见过世面。而且这个书生看起来不仅穷,还有点呆。乐越在心中道,嗯,就是他了。乐越假装不经意地晃到包子摊前,故意站在书生身边,向摊主喊道:&ldo;两个菜包。&rdo;接包子时假意手一滑,用力撞在书生身上。乐越立刻满脸歉意地侧身,举着包子向书生抱一抱拳:&ldo;这位公子,抱歉抱歉。&rdo;书生急忙摇手道:&ldo;少侠理应是一时手滑,不碍事。&rdo;乐越满脸歉疚地笑道:&ldo;阁下真是宽宏大量,这样吧……&rdo;从手中的油纸包里拿出一个包子,将还在纸包里的另一个送到书生面前,&ldo;这个包子,只当是我的赔礼,公子你别嫌寒酸。&rdo;书生又急忙摇手道:&ldo;在下方才已经食过午饭,少侠不必客气。&rdo;乐越哦了一声,收回包子,继续向书生搭讪:&ldo;听口音公子你不像本地人士,又身背行囊,也是来看论武大会的吧。&rdo;书生的双眼亮了亮:&ldo;原来此处的盛会就是论武大会,论武大会吾曾听说过,慕名已久,但不知具体的地方与时日,吾此行乃是赶往京城,参加科试,未曾想到无意碰上这等盛会,真是巧哉妙哉。&rdo;乐越立刻客气恭维:&ldo;公子你是进京赶考的?怪不得浑身流露着斯文之气,与我们这种江湖粗人大不相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