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棋子&rdo;两个字让昭沅觉得很刺耳。&ldo;乐越根本就不想做皇帝,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他就帮了我很多忙,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凤凰抓去了。&rdo;应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呵呵大笑:&ldo;他是不是还和你说,他无心权势,只想逍遥自在?他是不是一直好像不图回报似的和你在一起,说你和他是朋友?&rdo;昭沅点头。应泽又呵呵两声:&ldo;果然啊,果然不愧是卿遥的徒孙,果然这些凡人的伎俩全都一样。&rdo;他又拎起一个酒坛,拍开,&ldo;你既然不服本座说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等到有一天你后悔时,你就会明白本座告诉你的道理多么正确。&rdo;昭沅没做声。应泽仰头饮了口酒:&ldo;我问你,假如你不是护脉龙神,你打算做什么?&rdo;昭沅老实地回答:&ldo;我想变成像敖广表舅公那样的龙,可以呼风唤雨,法力高强。&rdo;应泽哼道:&ldo;敖广兄弟那四条小泥鳅,愚忠玉帝,不值得效仿。真正的龙,当无拘无束,天上天下任意纵横。所谓世间凡人,不过都是渺小尘埃,转瞬无影无形,不足挂碍。&rdo;把应泽关进鸭蛋中的乐越的师祖,一定对应泽刺激很深,昭沅同情地看他,小心转开话题:&ldo;你现在有什么打算?&rdo;应泽没有回答,沉默地喝酒。昭沅也就不再说什么,默默地陪他坐着。酒渐渐又要喝尽,残缺的月偏离了中天,应泽眯眼看着星光,耳边似有笛声。他总记不住那些曲子的名字,只觉得悠扬婉转如同九天上缭绕的浮云,让他忍不住想睡,半迷蒙中,身侧浅青的衣袂在夜风中飞扬。那真的已是许多许多年前。次日清晨,乐越从酣梦中乍醒,先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从房内的一个角处飘来。他诧异望去,只见正常尺寸的应泽正躺在墙角的地上,睡成了一个大字。乐越戳戳枕头边的被子,昭沅睡眼朦胧地从被角处露出脑袋,乐越指向墙角处:&ldo;这位应龙殿下怎么了?&rdo;昭沅抬起前爪揉揉眼:&ldo;唔,他昨天抓我去房顶看月亮,喝了很多酒,最后在房顶上睡着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把他背回来。&rdo;当时应泽睡得像滩淤泥,它好不容易扛着他找回了客栈,现在后背还隐隐作痛。乐越痛心疾首地看它:&ldo;你干吗不把他扔在房顶上自己回来就好。&rdo;昭沅愣了愣,片刻后道:&ldo;可是我觉得他醒来之后还是会找过来继续跟着我们。&rdo;乐越长叹一声。应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乐越一行退房结账,出了客栈,只听街边有闲人聚在一处嘀嘀咕咕:&ldo;你说奇怪不,几坛二十年的竹叶青,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从地窖里丢了,空坛子跑到了杀猪刘大家房顶,王掌柜气得半死,说是黄鼠狼精作怪。&rdo;&ldo;黄鼠狼只偷鸡,怎么会偷酒喝,我觉得另有蹊跷。&rdo;……昭沅瞄了一眼应泽,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奔向路边的小吃摊,向摊主露齿一笑,充满一个普通的十岁孩童应有的稚气,天真烂漫:&ldo;五碗豆腐脑,十屉小笼包。&rdo;乐越喃喃道:&ldo;总有一天他会逼我和他同归于尽。&rdo;杜如渊拍拍他肩膀:&ldo;大丈夫当忍一时之气,淡定。&rdo;按照杜如渊的计策,乐越一行出了广福镇后,折转向南,直奔定南王的封地。应泽对于凡间美食的热情一直有增无减,大概过了四五天后,杜如渊的盘缠就被吃了个精光。一时之间搞不到钱,他们连城镇都进不得,只好落魄地在郊外露宿,乐越打开包袱,拿出最后几只干烧饼。应泽看看烧饼,表示了对这种粗糙食物的不屑:&ldo;本座不吃。&rdo;乐越道:&ldo;只剩下这个了,如果殿下不怕饿肚子,不吃也行。&rdo;应泽抛下一句&ldo;我去去就来&rdo;,冒出一股黑烟,踪迹不见。乐越和其他人都懒得问他去哪里了,真心希望他就此不回来了更好。昭沅跑去附近的河边接了点水,大家围坐在几棵大树间的空地上,升起一堆火,就着凉水啃烧饼,一旁的草丛里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乐越侧首听了听,精神大振:&ldo;难道有野兔?&rdo;油汪汪的烤野兔,乃露宿荒野安慰漫漫长夜的最佳滋补。琳箐摇摇头:&ldo;不像,好像有妖气,是只小妖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