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暃不禁笑了起来,轻轻抓抓阿轻耳后的绒毛。&ldo;人生者,饭可食饱,衣可御寒,屋可遮风雨,便是满足。&rdo;阿轻抖抖耳朵,抬头看着他。成暃看了看亭外:&ldo;其实我也想过,我是否不适合科试入仕。我没有什么抱负,倘若侥幸得中,可能也做不好官。而且做官,很危险,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rdo;阿轻坐直身体,点点头。成暃接着道:&ldo;可是,我又很想能榜上有名。从小到大,唯独念书这件事,我做得还算好。且只有在读书时,我很开心,也没有衰到谁。若是读到的书,能让我做到些帮得到别人的事。能让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孝敬祖父和爹爹,大约就是圆了我此生最大之愿吧。李兄你是狐仙,或许要笑我等庸庸凡人,皆逐些碌碌之事。几十年百年光阴,于你仅是弹指一瞬,却是我这凡人的一辈子。既生做了凡人,这辈子,我想好好过。李兄,你不会鄙视我罢。&rdo;阿轻的目光闪了闪,跃到成暃膝盖上卧下。成暃轻轻抚着它柔软的毛皮。大长老说,等阿轻恢复差不多了,就会带它回去。应该……快了吧。成暃有些不愿去想这件事。一起待了数日,阿轻已是他此生至亲至近者之一。可,于阿轻来说,自己这个偶尔相逢的凡人,大约就像树上飘下的一片叶子。如果离开,今生还是否会相见?夜半,阿轻钻出被窝,跳到地面,悄悄出了房门。弯弯孤月,烁烁星子,皆如昨日,毫无改变。「阿轻,我父既在朝为官,有此结果,便在意料之中。这本是凡人寻常事,待你年岁再大些,自然会明白。」「生我养我者,父母也。我既为李家子,当要同承李家之过。」「若有来生,愿无挂无碍,逍遥山水。但生于人世,又怎能无血脉亲缘,无欲念贪痴。那就愿来世生做山石树木罢,或像你一样的狐狸,自在山林。」……「从小到大,唯独念书这件事,我做得还算好。且只有在读书时,我没有衰到谁,我也很开心。若是读到的书,能让我做到些帮得到别人的事。能让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孝敬祖父和爹爹,大约就是圆了我此生最大之愿吧。」「既生做了凡人,这辈子,我想好好过。」……狐狸在月下站了很久,爬上大树,从鸟窝中叼出两本书册,跃到地面,回到卧房,浑身微微光芒一闪,化作玄衣的少年,立在床边,望着熟睡的成暃许久,轻轻将带着秋夜凉意的书册放到他枕边,再化回狐狸,钻进被窝。☆、&ldo;阿轻还是一直没有化回过人形?&rdo;传信的光圈之中,大长老眉头紧锁。&ldo;不应该啊,按理说,他醒来之后,用不了几天应该就能恢复基本的灵力。渡过天劫,根骨改换,灵力还会更进一阶。怎的都过了一个多月,连最基本的化形都不能?&rdo;成暃抱着阿轻到光圈前,掰掰眼皮,拎拎爪子,露出它的牙齿舌头,让大长老好好看了看。阿轻这段时间胖了不少,成暃抱得有些吃力。大长老叹了口气:&ldo;传信术法有限,我这里看你那边较为模糊。这样罢,我过几天过去一趟。&rdo;成暃点点头,又想起一事:&ldo;对了,我在京城里结识了一位修道之人,叫叶师法。他见了阿轻,但对阿轻绝无恶意,还来过这里做客。&rdo;叶师法后来当真登门拜访过一次,带了些酒和茶做礼物,与成暃相谈甚欢。阿轻对这个只吃素菜,不和自己抢肉的人不反感。叶师法摸它的脑袋它也任由其随便摸。&ldo;可他修为应该很高,他摸过阿轻,是不是会有影响?&rdo;大长老微微惊讶:&ldo;叶师法?此人乃修道之人中的翘楚,公子竟与他结识?看来公子当真甚有仙缘。我只听闻过他的名字,但与他的一位道友藜蓬子甚熟。我们天狐一族与修道者交情素来甚好,更不会冲突。应不是公子担忧的原因。还是等我过去看看吧。&rdo;成暃松了一口气。叶师法与他年龄相近,开朗随和,成暃和他很谈得来,亦很想结交这个朋友。光圈闪烁了一下,正要消失,大长老像想到了什么,光圈又稍微亮了些。&ldo;对了,请公子莫怪我多事。那叶师法,公子还是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世间修道者派系甚多,我不知叶师法修的是什么道。但这般入世还进了皇宫朝廷的,大多是丹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