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师法。原来如此。成暃亦笑起来:&ldo;叶兄,好久不见。&rdo;☆、怎么居然大人真的认得这个道士?趴在厅外栏杆处偷看的近书甚惊异,还来不及揉眼睛,便听见厅内成暃唤道:&ldo;近书,看茶。&rdo;近书应了一声,哧溜奔向茶房。不管真认得还是假认得,治得了大人的病就行。茶烟袅袅,半晌闲话。叶师法只谈自己这些年各地游历的见闻逸事,绝口不提东凌上君。&ldo;我听闻零陵一带风景甚美,且灵气充沛,方才来此游玩,不想恰好成兄做了此地知县,着实太巧了。&rdo;成暃含笑道:&ldo;小弟当真与叶兄有缘。&rdo;亦说了说这几年自己的经历。叶师法道:&ldo;当今的皇帝喜怒无常,性情暴戾,成兄不是眷恋官位之人,何必置身激流之中?&rdo;成暃道:&ldo;人生在世,总要有立足地处。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会读书一项,尚有祖父与父母待赡养,虽慕叶兄这般的洒脱,身却不能。&rdo;叶师法道:&ldo;修道亦是执念,成兄这般也是为心中所想。出世入世,道不同,皆由心而择,根本又同。&rdo;成暃微笑道:&ldo;叶兄这般见解,已尽得道意,想离成仙不远矣。&rdo;叶师法扬眉:&ldo;成兄打趣的功夫这些年长了不少。&rdo;两人又谈笑一时,叶师法起身告辞:&ldo;能再见成兄,真心惊喜,我在零陵已一月有余,还有些事要去别处,今日别过后,就不再相辞了。&rdo;成暃终于还是没忍住道:&ldo;故人就在这里,叶兄何不见见再走?&rdo;叶师法一笑:&ldo;前尘尽去,而今不见最好。再者,我终究还是惭愧,亦无颜再见,请成兄代为问候罢。&rdo;成暃默然。叶师法又道:&ldo;是了,成兄,你既然仍打算在官场之中,言行举止,还须多留意才是,万不可再惹祸端。成兄你不知道罢,是你家小童以为你中邪了,找我来为你驱邪的。&rdo;成暃愕然,见门外近书的脑袋一缩。叶师法再拱手道别,飘然而去。成暃回到卧房,狐形的阿轻正盘在床上睡觉,成暃走上前摸摸它头顶:&ldo;叶师法让我代他问你安好。&rdo;阿轻抖了抖耳朵,没回应。成暃转身在椅子上坐下:&ldo;他就要离开零陵了。&rdo;阿轻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身上光芒一闪,化作人形,坐在床边:&ldo;嗯,我听见他和你说的话了。&rdo;成暃道:&ldo;那你为何不去见见他。虽然他说惭愧不想见,但我觉得……&rdo;阿轻站起身,身影咻的隐去。成暃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里,面对空荡荡的床铺,默默站起身,倒了杯茶喝,刚喝了两口,感到有凉风掠过,阿轻咻地又出现在他身边。&ldo;我去见过叶师法了。&rdo;成暃一口茶噎在喉咙里:&ldo;啊?&rdo;阿轻在椅子上坐下:&ldo;本来我觉得没什么好见的。过去那些事扯来扯去没意思。不过,我不想见那个什么仙君,却很想见李思。你说应该去见见,我就去见见。刚才我在路上见了他。我对他笑了一下,他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了。我就回来了。&rdo;&ldo;……&rdo;成暃不知该如何回应。阿轻停顿片刻,又道:&ldo;他和李思,一点都不一样。应该也不像那个什么仙君。反正那事我不怎么记得了,具体是不是像不知道。嗯,人的一辈子,真是一辈子。下辈子就不一样了。&rdo;成暃道:&ldo;是啊,人的一辈子,就只是一辈子。&rdo;其实阿轻和东凌上君,也不一样。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必然不敢靠近。却喜欢狐狸阿轻。阿轻瞅着他,又道:&ldo;按照那个叶师法所说的。如果,你在这里做县官,我留在你身边,会给你惹麻烦吧。&rdo;成暃道:&ldo;不会,再小心点就是了。&rdo;阿轻道:&ldo;肯定会,你说小心点,那就是已经不方便了。&rdo;成暃有些怔,阿轻再望了他一会儿,轻描淡写道:&ldo;那我就回去吧。出来了这段时间,老头又该啰嗦了。&rdo;成暃又僵了片刻,张了张嘴:&ldo;哦……好。&rdo;阿轻站起身:&ldo;那你多保重。在凡间当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不知道……唉,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