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丝绮说:&ldo;当然不可能八百年来一直是这样,每代大公时期这里都会被修缮。&rdo;修缮这儿的,是历代的大公妃。有着同样命运的大公妃们对这所石堡也同样钟情。比如这些壁纸就是前前代大公妃更换的,桌椅则是上一代的大公妃,西罗大公的母亲所置办。&ldo;只有通往二楼的楼梯顶端的花瓶,楼梯旁的壁画是从一代大公时期保存下来的古物。不过,据说新更换的桌椅都是按照原本的位置摆放。啊,还有那面镜子,应该也是一代大公妃的东西。&rdo;格兰蒂纳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刷地拉开墙上的幕帘,露出那面几乎与墙壁等高的镜子。肯肯站在镜子前照了照,他依然没感到有什么特别。三层是卧室,大床上柔软的被褥铺得平展展,靠墙的梳妆台上摆放着梳子和首饰盒,精巧的书桌上纸张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鹅毛笔插在墨水瓶中、软皮的圈椅里放着舒适的靠垫,仿佛有一个女主人一直住在这里。格兰蒂纳上下看了一圈,出了石堡,回到大公的寝殿,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ldo;只要把这个给大公喝下去,三天之后,他的病一定会好。&rdo;医官带着明显怀疑的表情接过瓶子,倒出些许验证,片刻之后,一名医官说:&ldo;这好像是白水,里面没有任何药剂成分。&rdo;格兰蒂纳肯定地说:&ldo;是药,如果各位不相信,就等三天后看结果,若是大公的病没有痊愈,我们随诸位处置。&rdo;众大臣沉默地互相看了看,内务大臣问:&ldo;假如这瓶药剂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仅凭你们两个,能担得起责任?&rdo;白丝绮立刻说:&ldo;出了任何差错,责任由我来承担。&rdo;大臣们都放弃了质疑,同意为大公服下药剂。格兰蒂纳取出一个罗盘一样的东西,摆弄片刻:&ldo;我刚刚卜算了一下,大公的好友克雷伯爵会对大公的病情有帮助,请他进宫看看大公吧。&rdo;大臣们神色各异,白丝绮不禁问:&ldo;你是不是在说茉琳?克雷伯爵小姐。&rdo;格兰蒂纳否定她的话:&ldo;我说的是这位伯爵小姐的哥哥,克雷伯爵。&rdo;内务大臣的表情僵硬了半分钟,答了一声好。格兰蒂纳向白丝绮转过身:&ldo;另外,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和大公妃单独谈谈。&rdo;他远眺向窗外的花园,&ldo;那里的花开得很美,不知道大公妃愿不愿意前往。&rdo;在病重的大公床榻前,公然邀约大公妃游花园,众大臣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但是现在,有谁管得住大公妃?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公妃和那个来路不明的神棍一起走向花园。肯肯沉默留在了大公的寝殿内,刚刚格兰蒂纳向他丢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跟过去,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不管怎么样,对别人的媳妇伸出爪子是不对的。透过玻璃窗,大臣们目睹着大公妃和那个来路不明的神棍在花园中窃窃私语。不能不说,在盛开的花丛中,这对并肩而立的男女是道很美丽的风景,可是,这像什么话呢?王室堕落了,堕落了!半个钟头之后,大公妃独自匆匆出了花园,没有回寝殿,向另一个方向去了,侍女前来禀报说,大公妃身体不适,去休息了。几位大臣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内务大臣重重咳嗽了一声:&ldo;既然如此,留医官在这里照顾大公陛下,我们也先退了吧。&rdo;大臣们散去,肯肯被侍从引到宫殿的休息室中,格兰蒂纳正坐在屋内,翻看那本旧书。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肯肯问:&ldo;为什么?&rdo;格兰蒂纳合上书,表情竟少见的阴沉:&ldo;这件事有些地方出乎我的意料。比我想象得更加卑鄙。&rdo;白丝绮回到卧房内,关上房门,独自坐了许久。刚刚,在花园中,格兰蒂纳告诉她,诅咒的力量很大,他需要考虑一下解开的方法,并且送给她一枚手环,说是著名的大神官乌代代大人亲自开光的圣器,戴着它,做噩梦时默念神的名字,或许能渡过一劫。她明白了格兰蒂纳的言外之意,这个诅咒可能解不开。这代表什么?可能她的灵魂最终被玫兰妮大公妃所吞噬,这具身体变成一个容器。也就是,她会死掉。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她竟没有恐惧,没有惊惶,只有一种麻木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