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瞻听到这句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刚要张口作答,萧正德却指着岑询之道,你来说。
岑询之做惊恐状,结结巴巴的说“永新侯说的……说的不是这句……是天下最澄明和尚是皇帝。”
徐子瞻在旁道“永新侯最后向北方呼喊的醉语正是这句。”
皇帝嘴角微动,向上扯动雪白胡子微动。说他是天下最澄明的大和尚,这句话他爱听。
萧正德不再说话。御史大夫庾弘也沉默了。
皇帝开口问萧黯“萧黯,你可记起你说过这句话吗?”
萧黯启奏道“臣不十分记得这句话,但臣确实心心念念都是两全与两难。既想做个无为的僧人,又想做个有为的臣子。既想做个孝子贤孙,又想做个忠臣良将。
想天下间除皇祖父陛下英明睿智,大彻大悟,又有谁能得两全?臣若有幸,肖皇祖父万一,或作个好僧人,或作个好臣子,已是上苍待我不薄。”
萧黯落了泪,这是他前一世的挣扎,字字泣血。他终其一生都在瞻前顾后,左顾右盼,畏惧不前,眼睁睁看着亲朋挚爱惨死,大好河山葬送。
皇帝沉默,朱异命将徐、岑二人带出。
皇帝对几位臣子道“此是市井小人搬弄是非。御史大夫不畏皇室高爵,直言进谏。东扬州刺史尽职尽责,维护国法。永新侯高爵皇孙,酒后失态,轻浮无状,罚闭府思过一月。”
几人退出大殿,殿中只剩皇帝、中书令君臣二人。
皇帝问朱异怎么看今天这事。
朱异道“小人在大殿说出悖逆之言,其心可诛。”
皇帝不动声色,良久道“将诽谤皇孙的市民小吏贬军户籍,徙千里。”
朱异躬身领旨。
萧黯受罚,被圈禁府中,不能与任何人交道,心中焦虑,不知徐子瞻去新安郡查的怎么样,也不知笼华那边情状。
忽一日,听金华宫宫奴说岳阳王近日向王氏贵主行订婚礼。他心中一沉,兄长到底还是求娶了奚霭表姐。
想从前,岳阳王兄百般纠缠求娶王嫂堂妹王奚霭为侧妃,并向王氏家长承诺,以正妃礼订婚、迎娶。
而兄长所图不过是奚霭表姐的后妃贵命,是为给东宫添堵。不过一年的新鲜,就冷弃一旁。他一时贪念,却拆散了王奚霭和萧联的情投意合。
萧联失去所爱慕的王奚霭后,自暴自弃,便随意选了笼华求婚。萧联失去爱人,无意间,却也抢夺了他的爱人。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彼此牵连。
笼华在萧联眼里不过是个不讨厌的可堪妻子的人选,但在他萧黯心里,却是情投意合的爱人。
萧黯前一世,所有事都会退让,独独对笼华有了执念。他去求萧联,去求嫡母。他那么义无反顾的求娶她,最后一刻,仍是不得不放弃。
这一世,他执念依旧,而且决心有始有终。
萧联,你没有能力留住你的爱人,你此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孤寂不幸的活着。你自暴自弃,纵酒纵欲,伤透母亲和妻子的心,辜负了君父社稷。如你也得重生,你定也会换个活法吧。
忽又一日,皇帝赏赐十名宫奴进侯府。
萧黯一愣,想前一世,因他和师傅辩论《尚书洪范》,被皇祖父责骂后,也有一次赏赐宫奴。这一次,又是责罚之后赏赐宫奴,那么,他的河鼓会在其中吗?
萧黯忙叫来宫奴,果然在其中见到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少年内侍。萧黯立即把他从众人拔擢出来,命他侍候左右。
临睡前,他为他更衣,萧黯随口说“河鼓,你怎么这么瘦呀?”
小内侍一愣,轻声细语的说“咱家就是吃不肥的,浪费了宫里的好粮食。”又轻声问“河鼓是殿下赐我的新名字吗?”
萧黯微笑“起这个名字的人叫夏侯笼华,是个小贵主,她以后会是府里的主母。”
是!河鼓郑重答应,虽然也不十分懂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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