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灿萦说,亲长偶有催问,夫君倒从没拿这话说过她。
笼华露出羡慕之意。
萧灿萦见笼华敞开心扉,也便说出自己烦难。
说夏侯云重想随她兄长永安侯去南徐州任职,她不愿意,想着他若去外地,彼此两地相隔,难以见面,她在家中更觉寂寞。
笼华说“我夫君要有这事,我求之不得。”
萧灿萦问她此话怎讲。
笼华慢条斯理说,一是,他若去外任,她减些子嗣上的压力;二是,近日来,他们常有拌嘴,相看两相厌,若能分一分,倒生几分牵挂思念。到探亲时,彼此珍惜团聚时光,倒无心思再吵架了;三是,他去外任,等个一年半载,她也便能同去相陪,躲开京城这些繁文缛节,应酬往来,在外地独支门户的做个主母,到时,怎样调教夫君也无人干涉。
萧灿萦若有所思,良久才说,自己担心他在外面养姬妾。
笼华微笑,“不叫他带婢女,只叫带小子就任。况且京城距京口不过一日路程,隔几日,便叫他回家探亲就是。”
萧灿萦闻言,面带讥讽道“你怎嫁了人还这天真性子?你不知男人脾性,一日榻上没女人都不能活!”
笼华一愣,随即面红耳赤。
萧灿萦仍道“我就是不让他带家生的婢女,他在京口也能寻得到野女人。”
“呃……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萧灿萦冷哼了一声,“男人都一样本性,无非是看家教严不严。你若敢纵他,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别看你家七郎老实,现在不也抱怨你不好生养,等个一年半载,或许就要以利子嗣为名收房纳姬妾了,看你到时候同意是不同意!”
笼华心里一颤。
萧灿萦又问“你可知道湘东王叔家事?”
笼华小傻子一样呆呆摇头。
“湘东王叔和婶娘徐氏年轻时十分恩爱。徐氏婶娘精明厉害,管的湘东王叔服服帖帖。湘东王叔又是出名的自律君子,不纳妾,无女婢,两人恩恩爱爱足有十年,结果嘞?
徐氏婶娘回京暂住一年,再回江陵,湘东王叔竟娶了侧室,另还纳了几房姬妾,庶子一个接一个的落地,婶娘却再也管不住了。”
笼华也有耳闻,说湘东王和王妃彼此仇视,另还有一些不堪传闻,说湘东王妃在江陵开豪宴、养面。
南朝高门夫妻分裂将使两姓决裂,湘东王夫妇又是圣旨赐婚,更难裂绝,两人已到中年,且育有世子,只能维持婚姻。
笼华只听闻湘东王和王妃势同水火,竟全然不知他们竟然有过恩爱的十年。
笼华一颗温热的心突然掉进冰窟里,周身都冒着冷气。
难道,情有独钟也是有期限的吗?
笼华本是来游说萧灿萦的,结果不但未成事,反而被她说的自己心旌摇动。
闷闷不乐的回到侯府。
忽然觉得内院憋闷,难怪男人不愿意在内院呆着,女人如能选择,谁愿意天天憋在这一方天地里。
笼华在内堂坐立不安。
信步逛到小室,见女官顾盼在室内做活计,仔细一看是在用红丝线编织一物。
笼华看着眼熟,心内突的一跳,这很像是萧黯终日戴在脖子上的红绳。
她忽然走进来,顾盼受惊,慌忙将红绳收起。
笼华更疑惑,也懒得沉住气,直接问顾盼,这可是为家主编织的饰物。
顾盼低着头,好似做了错事被抓现行一般,柔声细语承认“家主吩咐奴家编织的是家主平日里佩戴的饰物,旧了常需换新的,奴家便多编织些备用。”
笼华不再问,又说了几句别的话,走出了小室。
回到内室,越想越气。
萧黯那样珍重红绳,起卧沐浴都不解下来,旧的换下来,立即也要戴新的,原来竟都是出自顾盼之手。
顾盼自萧黯十岁起就被蔡妃派来萧黯院里做管事,后来他出家又还俗,顾盼始终在他院中守候。
各高门内院中,这样的管事侍女大多是收做侍妾的。
顾盼虽比萧黯年长四岁,但温柔美貌,与萧黯也算青梅竹马,互相扶持长大,就算彼此有情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萧黯为了和婢女的私情,迟迟不与妻子行合卺礼,就逾越了常情和礼法。
萧黯性情另类,不惧礼法,不论出身,他若真爱顾盼,自然愿为她守身如玉,娶妻不过是搪塞长辈。
他无缘无故的非她不娶,本就蹊跷,现在想来就通了。想必是他听信了她的贤淑名声,以为她不傲慢凌下,是个虚怀若谷的贤妻,能宽容他与心爱侍女相守。
他数次救她,纵容呵护她,除了对她有愧疚之心外,想必也是期望她投桃报李,也纵容他与顾盼的私情。
也难怪他们去钟山游玩,萧黯没有带顾盼,想是怕她看到他与她亲密同游,伤心失落。难怪他与她同居一塌秋毫不犯,原来身心早已另有所属。
他数次说待九月后他们再生子,本就没什么道理,现在想来,或是在等顾盼生出庶长子,地位稳固后,才考虑与妻子生子。
笼华越想越觉萧黯可疑可恨,愤怒、嫉妒、伤心一股脑的袭来。
突然右手食指尖传来钻心剧痛,笼华毫无防备,险些跳了起来,疼痛转瞬即逝。
她的手指很久没有这样疼了。
她抬起手指细看细捏,玉管般的手指,毫无骨肉损伤,也不知是何道理无缘无故的剧痛。
喜欢重生之佛系谋反请大家收藏重生之佛系谋反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