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礼已随巡查御史北上,只是无名无份,没有亲赴转运仓。听部曲来报,跌坐在座,知道中计。
如今尚存一根救命稻草,就是萧黯未请皇太子令,就算擅动屯兵运夏税,仍是大罪。
裴玄率州兵到达东部屯兵营,号称军府接到密报,屯兵营有人盗卖军粮,特来查军仓。
屯兵校尉自然不开仓,定要看领军将军令。
裴玄更加认定对方心虚,以南兖军府别驾之威,定要开仓查验。
正僵持间,忽然晋宁王府也即领军将军府司马徐子瞻突然现身。
徐子瞻神气活现,问道“裴别驾如何也在这里?领军将军派别驾也来淮北屯兵营办差?”
裴玄看徐子瞻出现在这里,更加确定他是奉刺史命来借调军粮。更加要求验看军仓。
徐子瞻向屯兵校尉说情道,既然裴别驾执意要验仓,劳烦将军打开给他看看,如领军将军问责,我与裴别驾担着。
屯兵校尉听闻,便命守仓官兵开仓。
打开粮仓,裴玄一看,稷麦满满,稻米累累,方知不妙。
仍不甘心,命州兵对整包稻米抽样检验,又将几个仓库都看验一遍,才终死心。
心内大叹,柳景礼莽夫,你害死我了。
柳景礼那边日子也正苦。
柳淦让家奴日夜兼程送来消息。
原来,萧黯向皇帝请旨,称夏季泗水、淮水忽然涨潮,运淮北三县夏税船运不便,请调用屯兵营走6路运输至转运仓。皇帝通过五兵尚书授权准许。
柳景礼跌坐在地,知错已铸成,大势难挽。
屯兵校尉随后上书领军将军,状告别驾裴玄擅涉屯兵营军务。
军府别驾裴玄未请领军刺史令,擅调州府军,以及未授权擅闯军仓,南兖刺史兼领军将军萧黯将之免职查办。报至台城,都官部、五兵部无异议。
一场较量,南兖柳氏派系高官要员系数落马。
关键是柳氏调借了建康和京辅几州官绅大量金钱入市,却被南兖州府回收。官绅空留手中大量存粮。眼见秋收将至,届时,稻米大贱,官绅将血本无归。
偏州府已将铜源、钱源、运粮道全部控制。想运往外地销售,成本惊人。
忍到八月底,有扛不住的官绅寺庙开始在市集出售粮食和布绵。
无人接手,价格一再走低。
眼见,九月秋收,价格将更低廉。
终于开始巨量低价抛售粮米布绵。
州府开始以国币低价收粮。
柳氏官绅卖空货物后,得不偿失。
这时,南兖州府布刺史令
秋币税以新岁国币为标重一比一兑换,十月起南兖全境废除轻钱。剩余轻钱及外地轻钱流入,按生铜价计量算价。
轻钱果然按四铢国币通兑,然而,官绅手中已无多少轻钱。
唯一回本机会是,利用手中的足额国币,故伎重演,现制轻钱,利用秋税时机,前往州府通兑,或可回部分本钱。
然而,如今制坊管制森严,制假币要冒极大风险。
柳景礼早已萌生退意,决意再制这最后一笔,就此退出南兖州。
不想,萧黯等人就在等他这最后一次铤而走险。
州府兵立即查抄出全部制点,拘捕案犯,立即审讯,由一牵二,渐渐攀咬出柳景礼。
广陵、海陵等几郡挪用府库国币旧案都被翻扯出来。
前海陵太守韦清泉在狱中顶不住压力,率先开口,交代了在前刺史柳淦指使下历年挪用郡府库官币,私制轻钱平账等事。
韦清泉招供后,裴玄也不再抗,也吐了口,州府库盗国帑私造假币之事也暴露出来。
萧黯回京面圣,向皇帝呈上参劾侍中柳淦等一干国贼的上书。
另有痛陈轻钱之弊,力主币制改革的《国财论疏》一同呈上。
皇帝听罢呈报,立即下旨将柳淦免职查办。
另召开朝会,商议国财论疏。
从前力主行四铢国币的侍中柳淦已下狱,再贪婪的蠹虫也该看出,轻钱废止已是大势。
皇帝很快下诏全国回收新制四铢,重标重五铢,南朝五十三州新岁元日起废止轻钱。
经两个月深查,柳淦盗用国帑,私制钱币等多项大罪,罪不容赦。最终免职夺爵,贬为庶人,流放凉州。柳景礼等人各有刑罪。
但是,北兖州刺史柳仲礼查无实据,只有纵容假币泛滥渎职小罪,仅是被免了职。然而,皇帝随即就下恩旨,命其袭云杜侯爵。
柳仲礼赋闲在京,伴皇太子左右谈经论道,恩宠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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