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柳静妍被驱逐出京城,有她的原因,以柳静妍的心胸,应会记仇。
京中柳淦败落,是萧黯的原因,这本属男人间国法政见之争。妙契作为柳氏掌家妇,虽稍有避嫌,并未就此与笼华生分。但难说柳静妍会不会记仇。
笼华抚着刚微微凸起的腹部,心道,为了我的孩儿,我只躲着你就是。
笼华孕期过了三月,萧黯出面向生养嬷嬷告假,陪同笼华回了娘家夏侯府。
笼华回京后,要么被圈禁,要么被礼仪规矩束缚,一直没得空拜见娘家亲长,只指使家奴往返问安。
到了夏侯府,夫妇两个先去拜了谢太夫人。
几个月未见,笼华瞧着谢太夫人白多了些,皱纹深了些,精神倒还矍铄。
总教训别人的人精神就是好。
因萧黯在侧,谢太夫人并没有摆什么尊长的架子,只慈眉善目的嘱咐了几句。
笼华乖乖答应。
夏侯谊派人来请萧黯去正堂说话,萧黯去了西府前院。
笼华自己去往东府内院。
李氏早就等在院外,见着笼华,立即就抱在怀里,哭了起来。
笼华自己也红了眼圈,忙忍住泪,掏出手帕为母亲试泪,笑着劝母亲不要在室外哭,让人看了笑话。
李氏拉着笼华的手,母女二人走进内室。
室内软床暖塌都已备好,众星捧月般将笼华安在塌上。
又送上手炉,笼华只不用,娇嗔说,“这时节了,哪里还冷?”
李氏左右端详笼华,只看不够,又后怕的问起她在北地旅途。
笼华按萧黯的叮嘱,只说到了邺城附近几处大城古迹,更不敢说出惊险处,只说奴仆侍奉,暖车软娇,游山玩水。
李氏又百般嘱咐她南北民间孕期保养和禁忌事,说了半日,叹道“这些事,王府上下那些人想必也是想着的,我不过是白嘱咐。
只有一件,你万万要听娘的话。孕期里,只不要忧虑,天大的事,等生产完再说。
有想不过去的,读读佛经,想想前世的因果,解一解便罢了,万勿思虑过重。”
笼华纳闷,母亲向来不信什么因果,也不爱读佛经,怎么好端端倒劝她去读,再说,她有什么可忧虑的。
笼华笑道“母亲不必担心,女儿孕期,心情愉快,身骨健壮,并无忧心不适。以后便是有些烦恼事,我记着母亲的话就是。”
李氏听她答应,才稍放心。
又拿出来一件红绸连身小衣,说是自己闲时做的,问她喜不喜欢。
笼华拿起来看那小小衣裤着实可爱,笑说“极喜爱,只是这些针线,母亲不要亲手去做,熬损眼睛。”
笼华想起非云每岁都会做好多件婴儿衣衫,王府内已存了不少。
再看一屋子的侍妇侍女,只不见非云,于是问“非雨怎么没到前来?”
笼华话音一落,室内有霎那间静谧,笼华敏锐的察觉到有人面色有变。
李氏在旁笑道“非雨已经给你兄长了,随你兄长去了庄园。”
笼华有点疑惑,“郡主也在庄园吗?”
李氏一时语塞。
李氏的侍妇檀娘在旁笑道“郡主前两日回了娘家,邵陵王妃让人来说,要留着住几日。”
笼华狐疑,郡主竟容兄长收侍妾了?
笼华回府后,又召非雾来问。
非雾说,近日里才听闻这事。
似是元日前将非云给了世子,如今都过了两三月,未听说郡主大闹,想是已认下了。
又劝笼华不要操心,非云好歹有夫人和世子看顾,出不了什么大事。
笼华自己在孕期,行动不自由,也只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