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捷她娘亲在旁含泪微笑,默默放弃了咬人泄愤的打算。
笼华和萧黯久别重逢,督管生育的嬷嬷网开一面,破例允许他们夫妇同居一室。
两个人诉说彼此别后诸事,絮叨了半晚,才渐渐睡去。
笼华一觉醒来,只见半室烛光,卧榻旁空空,只自己独卧室内。
一时恍惚,以为这几日生之事都是梦境。
万般欢喜落空,心痛无着。
萧黯披衣回来,见笼华满面是泪,六神无主的坐在榻上,忙上前惊问。
笼华看见他,揉了揉眼睛,两只手上前掐他的胳膊。
萧黯忍痛偏没吭声。
笼华心急,又向他大腿上下狠力气掐了一下。
萧黯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笼华哇的一声哭出来,怨道“半夜三更的,你去哪里了嘛………”
萧黯莫名愧疚“去净室了……”
笼华泣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
萧黯轻轻抱住笼华,轻声道“以后我去哪里都告诉你,再不让你忧心。”
他的声音和怀抱如此熟悉和真实,笼华终于安定下来,仍伤感道“为什么男人的世界那么大,女人的世界这么小……”
萧黯握了握她的手腕,那里有一根红丝绳。
“你手腕上系的红丝绳,牵出一根红丝线,另外一端,系在我的脚腕上。我就是跑到天边,你也能拉回来啊。”
笼华破涕为笑,“明日我就编一根系你的脚腕上。”
两人收拾一番重新安歇。
因萧黯遇难之事,金华宫与晋宁王府都没准备过节,萧黯突然回京无异于喜从天降。
金华宫几宫府都有了心情张罗过元月。
几家欢喜几家愁。
庾府却再无过节的心思。
庾弘进台城参加朝会后,庾?也被召进台城。永康公主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父子两个进宫,只回来一个。
永康公主如遇天崩地裂。
儿子庾?素日娇生惯养,如何能经受诏狱折磨。
永康公主哭成泪人,抱怨不休
“哪里有大节下里抓人坐牢的!既然无实据就该放人!大不了拘在府里,那些人尽管来问就是!
萧黯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这些时日,他不顾亲长妻子伤心,只躲着不出来,能揣着这么好心!
圣上怎能偏听偏信,如此偏心!”
又埋怨庾弘“你怎能就舍下他自己回来!
你知顾着自己公正无私的声名,把我儿留在火坑里!那不见天日的地方,他可怎么熬!”
庾弘也正心焦,忍不住光火道“他都敢亲手杀人?倒不敢坐监牢?
平日里,我只要管教他,你就拦着,养的他无法无天。
现在,闯下天大的祸事来,人证物证都在,谁能立刻洗清他的嫌疑!”
永康公主被激怒,如同落入陷阱的母兽,开始撞壁式挣扎,她立即要叩宫面圣。
庾弘忙告诫妻子“圣意不可忤逆,既已不允你进宫,你必得遵旨。
二郎虽被收监,未有实证,无人敢用刑。
他们抓的人不会开口,那封字据也没头没尾。
拖些时日,查无实据,自然要放人。
此时任何轻举妄动,无异于火上浇油,你莫害了你儿。”
永康公主只好偃旗息鼓,心中却仍似油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