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弥睁开眼微微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桌边的红衣少女,她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小憩,窗外的天黑沉沉,似乌云压顶。
玄弥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了她一直在守着自己,只是以往她会毫不客气的霸占自己的大床,可现在退避三尺····
幼时自己高烧生病,她依旧躺在自己的身侧美其名曰陪伴,可她最终却把他挤到小角落里。虽然那晚睡的很不好,但不得不说,有一个人在身侧是安心的,很温暖的感觉。
玄弥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事。
可现在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很讨厌云兮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一个成年的男人。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顾及了,她三心二意。她曾说过的那些话,可转头却又不记得了。
这些年记得承诺的只有他。
她身边的朋友太多太多了,而他沉闷、呆愣、木讷。注定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会怪自己吗?怪自己擅自喂她血,怪自己的那些隐秘龌龊想法。
玄弥闭上双眸,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真是罪大恶极!
玄弥为云兮披上外衣,轻脚打开屋门离去。
夜里的风很大很凉,吹的他忍不住咳嗽几声,随即他压低声音缓慢离去,唯恐惊扰沉睡中的人。
玄弥走后不久,云兮就揉着眼睛坐起身,“哎呀,我怎么睡着了,小孩怎么样了?”
她有些迷离的眼睛看清了床榻上空无一人后惊讶起来,“玄弥呢!”
“那家伙去哪里了?他失了这么多血可要好好养养啊,他又乱跑哪里了!”
云兮一脚踹开房门,猛地一股凉风袭面吹来,她是妖怪体温自然高,玄弥着凉怎么办?
本来睡的好好的二宝被踹门的声音惊醒,他揉着眼睛就看到云兮飞走了,“喂,你等等我啊!”
说完他急忙张开小翅膀飞快的追逐前面的小影子。
云兮一脚踩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周围青草上的露珠打湿了她的衣衫,她骂骂咧咧道“大半夜不好好休息非要来这个戒律堂,他真是要气死我。”
二宝摆摆手,“这家伙这几年动不动就来此处,也不知道他的脑瓜子在想些什么。”
云兮收回眸光中的情绪,不在意道“他从未跟我讲过他的事,这些年我越来越不明白他,一次次将人推出去······”
她虽然表面无所谓,可心里已经很累了。
云兮走过长长的石阶,她听到了低冷如水的男音响彻在黑夜里。
“弟子有罪,求而不能,舍而不下,终是惶恐度日。”
“佛曰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
“唯放下,方能离难。一切灾劫皆化为无·····”
“凡事都有定数,一切莫强求。”
·········
云兮回过神,风吹动她的衣摆。她苦笑一声,“你看,我攻略不了他,他心中有佛,有世间,可唯独没有我。”
“人生知己这词倒也不错,忘年交也挺好。佛子与狐狸本就不是一条路的人。”
云兮转身离去,二宝垂下眸子,“那我们要放弃这个任务吗?”
“放弃也是可以的。”他道。
云兮眨了眨眸子,“你让我想想吧,看了这么久的小孩心中始终没有我,还是挺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