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华山弟子大是同意,华山剑法精妙,随意修改,这后招又如何使得出来?没了后招,又有何精妙可言?随随便便一招就化解了。
梁发又道:“师傅说道‘这其二呢,你使剑的法门不对,一剑之间,就耗尽了全力,哪有这般出剑的?若没有刺中,内力耗尽,岂不是任人宰割?你大师兄能胜你,就是这个道理。’
三师兄问道:‘若是我全力刺出一剑,便已经胜了,又何须第二招?’
师傅道:‘一剑之下,便分生死,那是刺客,我们是剑客,武林同道交手,有时候仅仅是意气之争,哪里需要分个生死?纵是仇敌搏命,又岂能保证一剑夺命呢?自古刺客繁多,一剑成功者,又有几人?’”
华山弟子频频点头,各人思索其中道理,深以为然。
梁发道:“师傅又说‘咱们习武练剑,为的,就是能控制自己的气息内力,不至于在几招之间就用得一干二净。内力乃是根本,没有内力,不控制气息运使,和市井之人殴斗又有何异?本门重气,正是这个道理。’”
华山众弟子听了,大有茅塞顿开之意。那些市井无赖打斗,招招用尽全力,往往不过几下,就气喘吁吁,手软脚软。自己习武,有怎能仿效这市井无赖呢。这内气的控制,还是首位啊。
令狐冲见梁发讲完了故事,道:“今天师傅生气,其实是在怪三师弟顽固,这么多年了,这运气使剑的法门,其实还是不对。平常练习到是正确了,一到紧要时刻,就又是那错误的运气法门。师傅是在担心,要是在江湖行走,遇到了敌人,那该如何?一剑之后,就壮烈身死?所以这才罚得这么重,那是师傅一片苦心,各位师弟要细细体会,引以为戒。”
众弟子这时候已经知道,所谓的令狐冲打不过石介,只是梁发为了缓和气氛,随意的一语,当不得真,连最维护令狐冲的陆大有都没去深究,只是在细细思索这故事中的道理。
岳灵珊等众人散了,各自端碗吃饭,这才想起,自己是为石介打饭打菜而来,急忙叫道:“这碗菜给我哥吃,还有这碗!”抢了两三碗菜,打了三四碗米饭,自己匆匆吃了几口饭菜,这才兴高采烈的给石介送饭去,全然忘记了方才和施戴子的吵闹。
饭堂中几个年长的弟子也不以为然,岳灵珊那一伙师弟师妹们,都是小孩心性,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全无心机,到得明日,都不会记得今日发生过什么。
☆、笨蛋的剑法
作者有话要说:老金的武功设定,过于讲究一招一式了,就连所谓的无招独孤九剑,其实也是死背对方的破绽,果然在报纸上刊登的东西,不会有人用心的去建立一个体系啊。
岳灵珊赶到山腰,石介果然还在那里练剑。只是看他练得刻苦,这剑法,却实在是练得不怎么样。
“哥,吃饭了!”岳灵珊找了块平整些的石头,打开饭盒,笑眯眯的拿出碗筷,放在石上。
“嗯,”石介应了声,却没有立刻住手,又飞快的刺出几剑,这才收剑回鞘。
“小妹,怎么这么多菜啊。”看了饭菜,石介微微一愣。华山派不是富裕大派,一贯节俭,见到有这许多饭菜,倒是吓了石介一跳。
“我抢来的啊,他们这么多人,每人少吃几口,又饿不死他们。”岳灵珊笑嘻嘻道。
“我的小妹最厉害了!”石介有得菜吃,大喜,猛夸岳灵珊。至于山上的其余师兄弟,不就难得少吃一口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了嘛,又饿不死他们。
岳灵珊得了夸奖,更是得意:“哥啊,还是我对你最好吧。”
“是啊,是啊。”石介低头猛吃。
“那哥是不是也该对妹妹好呢?”岳灵珊小心的问道。
“是啊,是啊。”石介继续猛吃。
“那哥啊,下次要背我跳得更高哦。”岳灵珊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是啊,是啊…不是啊,我跳不了更高了!你找大师兄去吧,他轻功比我好!”石介猛得听了明白,急忙推卸,今天刚被责罚,立刻再犯,只怕要被师傅打死。
“大师兄才不肯背我呢,求了他几次都不肯,他最小气了。还是我哥好。”岳灵珊拉着石介的袖口撒娇。
石介汗水涔涔,他虽疼妹子,却也惧怕岳不群和宁中则,得岔开话题啊。
“小妹,这天色已经很黑了,我怕你回不去。”
“啊呀,真的天黑了。”岳灵珊跳了起来。小女孩虽然练武,却还是怕黑。“哥,你送我回去。”
“我还没做完功课。”石介道。
“送我回去,你在门口练啊。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哥你的高明剑法了,回去练也一样。”岳灵珊掩着嘴笑道。
石介大怒:“你敢讽刺我?!”
“没有啊,没有啊。哥,快走,天黑了!”岳灵珊睁大了眼睛无辜的道,飞快的收拾好饭盒,扯着石介的衣服要回去。
石介一掌打在岳灵珊的头顶,除了会耍无赖,还会什么?
“哥,好黑哦,我看不清路,你背我!”岳灵珊不待石介答应,已经驾轻就熟的跳到了石介的背上。
夜色苍苍,这山路之上,无有灯火,倒确实是难以行走。且华山山势险恶,玉女峰虽略平坦,但黑夜之中,若有失足,那是九死一生了。
石介这么一想,倒也觉得此番还是背着岳灵珊回去的好,遂也无言,慢慢前行。
“哥,好慢啊,跑快点!”岳灵珊很是不满。这走着回去,要多久?回去迟了,岂不要少睡好多时辰。
“不行!要是跌落山崖,摔死你这个小无赖!”石介想都不想,摇头拒绝。
“我才不上当呢,哥你对这里熟悉的很!快点啦,太迟回去,妈会骂的!”岳灵珊拍着石介的脑袋不依。
石介无法,多年来自己一直摸黑在此练剑,一石一树都了如指掌,黑夜不黑夜的,对他而言,没太大的影响。他也怕宁中则真的怪罪,当下运起轻功,倾力前进。
黑暗中,两人的身后,现出两道黑影,其中一人踏出一步张口欲言,另一人急忙伸手拦住。两人耳语一阵,身形展动,如鬼魅般轻轻跟在石介二人的身后。
石介和岳灵珊毫无所觉,一路无事,到了玉女峰华山派前。岳灵珊灵巧的跳下背,一溜烟的跑向自己的房间,也不回头,高举着小手向后招呼:“哥,你慢慢练剑。”
同门的师兄弟们,早已睡了。华山派穷困,素来早睡早起,也省了灯烛。
黑暗中的玉女峰,在月光的照耀下,昏暗不明,偶尔有夜鸦飞过,发出声声惨鸣。
石介静下心,缓缓拔剑。在黑暗中随心而舞。没有了旁人,他的剑法更是不堪,没有一招是按照师傅教的,完全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想到哪里,剑到哪里。全然不顾剑招的变化次序,方位脚步。
直舞了大半个时辰,石介才止了剑。想起白天被师傅责罚,在众师兄弟前出丑,石介心中就有几分不甘。手中剑法一变,立时变得中规中矩。一套华山剑法使将下来,虽谈不上如令狐冲般快捷凌厉,但也马马虎虎,瞧得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