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石介这般心性,只怕入了魔道。”宁中则这次倒是平心静气的很,华山派名门正派,哪有出手这般不由余地的?一言不合,拔剑杀人,邪道魔教,亦不过如此。
岳不群收敛了笑容,认真道:“非要到他人伤了我等的性命,才能杀人吗?”
宁中则听出了丈夫的不快,解释道:“君子之道,淳淳如水,厚人薄己,先礼后兵,以德服人……”
岳不群再也忍耐不住,呵斥道:“够了!”
宁中则停住话,她当然知道这些话不合适,但她万分的希望能将丈夫和徒弟从悬崖边拉回来。
岳不群压抑住怒气,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道:“这些自欺欺人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珊儿有个疼她的兄长,有什么不好吗?”
夜晚下起了雨。华山的土地,自从几十年前剑气二宗内斗之后,第一次经历鲜血的滋润,红红的流水,汇合到清澈的山水中,逐渐稀释,终于再也见不到一丝艳丽,渗入泥土,躲藏在绿绿的青草下。
……
“……当场死了五人,重伤两人,路上又有一个没熬过去……”丁勉的脸色很难看,纸条只读了一半,他无比的希望,后面会有些好消息。“……华山派弟子死伤二十余人……”那就是没杀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尽是些小猫小狗……
左冷禅认真的写着字,偶尔从鼻子中发出“嗯”的声音,表明自己还在听着。
丁勉的脸色已经厚重的要掉下地来。眼看纸条上尚有字迹,他忽然觉悟了,声音也自然了很多。再也没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了。
“……石介未使用剑气,令狐冲疑习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啊,”左冷禅微微一愣,停下笔,而后舒缓的笑着,“华山派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啊。”
……
华山派韬光养晦多年,忽然杀气这么重,却没在江湖中激起一丝的涟漪,悄然的发生,也悄然的逝去,没有人讨论,没有人流传,什么都没有发生,平静如止水。
日子依然这么过着,华山派弟子们心中那惊恐躁动,渐渐平息了,有几个低着头退了门派,岳不群温和的许了,余下的偶尔谈起那恶斗,便是装模作样的叹息,那些来袭者怎么一个都不识得,若是能说出些名头,自然可以笑得更是猖狂。
然后,便是平淡。依旧每日做着功课,时不时的看着岳大师姐大呼小叫,一溜烟的跑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但其实很多都变了。在这些武功差劲见识浅薄的华山派弟子们挺着腰板,故作淡然的说着当日的情景时,一切都已经变了。
“把人犯带上来!”
岳灵珊大模大样的坐着,盯着被押上来的十余个入门弟子,喝道:“执法长老何在?”
梁发愁眉苦脸的应道:“执法长老在此。”华山派的弟子不容易当啊,要陪大师姐玩耍。
“临阵脱逃,该当何罪?”
“按罪当斩。”
岳灵珊拿起一块牌子,威严的扔在地上。“来人!将这几个人犯拉下去斩了!”
“大人饶命!大师姐饶命!”人犯们大声求饶。他们才入门多久?连一整套剑法都没有学全,又哪里是蒙面人的对手,逃命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岳不群也没有责怪,但遇到那拼死奋战的师兄弟的时候,心里虚得很。想着被岳灵珊折腾一番,多少能化解一些,便配合的喊冤。
岳灵珊眼睛狠狠瞪林平之,白痴,不知道配合啊!
林平之恍然大悟,道:“大师姐,念他们初来华山,不懂规矩,饶了他们死罪吧。”
岳灵珊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既然有传功长老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给他们喝十二都天血煞九幽断肠汤!”说完忽然后悔,是不是应该先脱光了裤子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