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哆嗦了一下,颤声道:“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我全家平安。”
“没事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苏老爷安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苏雨定,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关在家里做学问吧,放他出门,简直就是拿全家的人头冒险。
杭州知府最近很头疼,每天有n多的父老乡亲告状,都是要求官府出面,捉拿胡家小妖怪的。
毕竟有个杀人狂魔在杭州,谁家也不安稳,谁知道胡小妖怪会不会半夜出来吃人,或者搞个万人血祭什么的。
有几个乡绅的言辞很激烈,要是知府不管,就告到京城去,就不信大清朝没个人肯捉拿胡家妖孽了。
杭州知府决定,干脆就干掉胡家满门,当做除妖的政绩算了,就不信胡家小妖怪再能打,能打得过几千绿营兵的。
作为杭州知府,手里还是有那么几百条洋枪的,妖怪再厉害,能厉害的过洋枪?
师爷笑:“大人英明,胡家的油水其实也不少。”
知府微笑,最喜欢抄商人家了,有钱。胡半城,胡半城,武林门那块地再怎么不值钱,地方却不小啊。
不算最差的结果
“少爷,你不能出去。”几个苏家仆役守着门口,坚决的拦住苏雨定。
苏家老爷下了最凶狠的命令,苏雨定要是出了门,立刻将家里的仆役全部送到衙门打死。
苏雨定怏怏的回到书房,重重的长叹,大清朝真是腐朽啊,一群被封建意识毒害的无知妇孺,不明白爱情的重要,不明白自由的宝贵,他明明在搭救她们,却还不领情,一定要待在充满着陈腐气息的、没有感情的旧事婚姻坟墓中。
看着一脸铁青的苏家,遥想那凶神恶煞的胡家,苏雨定怜悯的叹息,都是一群无法从泥沼中拔出身来的可怜虫,唤醒民智的路途,果真是路遥且长。
苏雨定给上海的好友们写信,细细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悲哀的写道:“……开民智之艰难,如今雨定尽知已。”
这封信很快被登在了报纸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岂有此理,全国都在寻求出路,都在推崇新文化救国,以风气开放的杭州,居然还有愚夫愚民愚昧至此。”
“……追求爱情是人类罪高尚的情感,区区的围墙怎么拦得住爱情的到来。”
“……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这样的婚姻如何继续?旧社会的余毒惨烈,莫过于此。”
“……关得住一个苏某某,难道还能关的住身为人的最崇高感情了?”
“……不推崇新文化,新思想,民无生路,国无出路!”
这些还是发表在大报纸上的著名文人的驳斥,用词文雅客气,就事论事,有更多的小报纸干脆的进行谩骂攻击,细数胡家祸国殃民鱼肉百姓的事例数十起,假药和诬陷梁驰的事情,更是被反复拿出来细细解刨,论证胡家阴险邪恶无耻卑鄙,简直和地狱的撒旦仿佛。
至于那些占大清国999999的老实巴交华夏人知不知道什么是撒旦,文人们其实是不在乎的,这个是时尚词汇,用了这个词可以将逼格提高无数,用阎罗王实在是太low了。
胡灵嘉趴在胡灵珊身上,兴奋的问:“姐姐,什么时候把这些骂你的人全部砍死啊?”
李曼打了个寒颤,尽管那晚胡灵珊没有让她们出房门,她们幸运的没有亲眼看到那满地的恐惧,但是,惨叫声却钻到了她的心里,用想象都能知道,外面是如何的地狱一般。
要是小小糯糯的胡灵嘉拿把刀,血淋淋的砍人……李曼光是想想,就要崩溃了。
“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注意我的口型,是脸皮要厚!谁有空去理那些小猫小狗,有这闲工夫,不如再给我拿碗红豆汤来。”胡灵珊道。
“好啊好啊。”胡灵嘉兴冲冲的玩厨房跑。
李曼叫了好几声,都没能叫住胡灵嘉,忍不住微微伤感。在女儿最需要她的时候,被命运隔开,再相遇了,那条沟就在那里,以为努力的跨过去了,其实永远都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