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实告诉大使先生吧,我们可以得到第一手的可靠的消息,但是,我们最多只能提前1个小时告诉大使,完全做不到封锁。”安纳斯托·美查不知道该为此骄傲,还是为此伤心。
杭州。
拱宸桥上,几个人悄然站立着。
“好像没有受到影响啊。”其中一人看着来往的商贩,以及繁忙的码头,低声说道。
李鸿章没能打进杭州,但是也没有轻易杭州的意思,给江淮地区的商人下了严令,不许和杭州商人做生意;闽浙总督许应骙也下了同样的命令,要求所有商人断绝与杭州的一切商贸往来,从经济上挤垮,干掉胡灵珊。
但看着人来人往的,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老兄,有些事打听一下。”几人进入路边的茶楼,掏出几个铜角,塞给了伙计。
事情很快明白了。
江淮和闽浙的商人,规规矩矩的按照大佬们的命令,不和杭州做生意,眼睁睁的看着杭州的丝绸茶叶被其他省份的商人卷走,叮当作响的铜钱进入别人腰包?
这显然不可能。
商人们是充满智慧的。
这些和杭州做生意的,全部是直隶山东甚至东北的商号,李鸿章们可管不了他们。
但只要和这些商人聊天,就能发现,打着东北旗号的商人,满口的苏州话。
总不能不许江淮地区的人,去东北商号讨口饭吃吧。
满清的商人,就这么遵纪守法的做着买卖。
“那个洋人……”街上一个洋人领着十几辆马车,招摇过市。
伙计探头一看,道:“哦,那是卖机器的德国商人。”
现在杭州德国商人德国教授德国(军)人多得数不过来,随处可见,洋人多了,就不稀奇了,如今连个跟在洋人后面看稀奇的小孩子都没有。
“史量才,快记下来。”其中一个叫老张的,催促着。他们就是来自《申报》的记者,他们将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亲眼看看这个被凶残的革(命)党统治的杭州。
“听说,杭州知府很会杀人的。”记者们问着。
“那是,这叫杀得人头滚滚啊。”伙计眉飞色舞的道,“看那排大树,你们几个是来迟了,上个月,树上还吊死了十来个人。”
记者们吓了一跳。“这么多?都是什么人?”
吊死的人,都是以前在这附近勒索抢劫的小混混。
“就这么点罪,就吊死了?”按照大清律,顶多是打板子。
胡知府凶残啊,从来没有打板子关大牢的意思,头一天公布禁令,第二天就开始在街上抓人,先是苦役十日,再犯,直接就杀了。
杭州的小混混,鸦(片)烟馆,高利贷,妓院,很快就没了。
“那百姓们还有活路吗?”记者继续追问,虽说这些行当都黑的很,丑陋的很,但是,为了活下去,做这些事的苦命穷苦人家,总要有条活路吧。
有啊,有啊,那些青楼女子,都安排到胡家新开的纺织厂里去了。
杭州现在有的是新开的工厂,只要肯吃苦,有的是地方赚钱养家。
但那些手上有人命的,全部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