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低声笑,别看在酒楼前客客气气的与胡问静打招呼,那只是他们身为高门大阀的子弟的基本素质和礼仪,而且大半是冲着胡问静背后的王家赵家柳家。胡问静身为一个女子大谈壮阳之道已经是不知羞耻了,还把祖宗的壮阳秘籍拿出来赚钱,以壮阳为营生,这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了,与她打招呼都污了自家的名声。
“多看一眼都是污了我的眼睛。”有人傲慢的笑着。
王梓晴站在一边,听着各种嘲笑和鄙夷,满脸通红,她真是不明白胡问静为什么要这么激进的开壮阳药膳馆,赚钱再重要,有的是办法,做些针线活不好吗?买几亩地不香吗?一个女孩子家家何必赚这污得不能再污的钱?
她快步走到胡问静身边,低声责怪:“你现在是谯县,不,是谯郡的笑柄!”胡问静惊愕的转头看她,问道:“然后呢?”王梓晴更惊愕的看胡问静,意识到胡问静终究是粗鄙之人,不知道成为笑柄的可怕,哀伤的道:“以后谯郡之内所有门阀请客都不会请你,你在谯郡之内根本不会有人上门提亲!”
胡问静眨眼睛,问:“然后,他们就没有来这里吃饭,没有给我送银子了?”王梓晴死死的盯着胡问静,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只盯着铜钱。
胡问静微笑,打死不会告诉你胡某开壮阳药膳馆的唯一目的就是把王家柳家赵家拉下水,狐假虎威。
穿越第一天差点嗝屁在张家,穿越第二天差点被刘泽林杀死在密林之中,穿越第三天被小贼盗窃,这一幕幕让胡问静对这个世界毫无安全感,这哪里是城市,分明是纽约贫民窟啊!
胡问静毫不犹豫的决定在没有武力值之前必须利用王家的门阀力量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她不在乎有几个门阀愿意入股壮阳药膳馆,只
要有就行。有了谯县当地的门阀世家入股壮阳药膳馆,谯县哪个小贼还敢动她?她以后睡觉再也不用睁着一只眼睛,唯恐半夜被人捉了卖到妓院了。
除了威慑小贼,胡问静拉拢门阀也是为了对付张家。
张家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若是隐姓埋名自然可以安稳躲过张家的追捕,可只要发财了,出名了,张家还能找不到她?就算她改名换姓都没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张家根本不用看名字,一看这个标志性的组合就知道是谁了。
胡问静可以打跑小贼,可打得过几十个几百个张家的仆役吗?
胡问静只有费尽心机的拉谯县的门阀下水,让外人看不透她的背景,这才有了自保之力。以后固镇张家若是走了狗屎运找到了她,看看有王家柳家赵家撑腰,张家要是个聪明的就直接放弃了,要是脑子有病开打就被王家柳家赵家按在地上摩擦,总而言之胡问静与王家柳家赵家合伙开壮阳药膳馆纯属花钱买平安。
至于开壮阳药膳馆的污名,和小命比算老几?胡问静完全不在乎。
一众宾客进了酒楼,见了王家赵家柳家几人,立刻笑了:“老王,好久不见,身体可好?”“柳三郎,你父亲呢,为何不见他?”“赵公子,前些时日还想着你,不料这么快又见面了。”
“从此以后天下再无一人不知道谯县王家了。”某个宾客对王老爷笑着道。王家再落魄也不差这点“壮阳事业”的钱,不惜自降身份开这么污的酒楼,无非是想要在“报恩”二字上做文章,千金买马骨了。一群宾客点头,这“壮阳药膳馆”虽然污了点,俗了点,但是用意深刻,必须大力鼓吹。
“文章写好了没有?可要找人润色?”有宾客笑着问道。文章长短无所谓,重要的是突出核心,必须把王家为了报恩,不惜从事污业说清楚。
王老爷笑道:“已经写好了。”一群宾客哄笑:“且说来听听。”
王老爷当即背诵道:“豫州谯县王氏,素有贤名,其女路遇盗贼,有壮士相救,王氏赠百金以报。壮士拒曰,我欲开壮阳药膳馆。世人皆曰不可,违礼也,且王氏大族也,必重其名。王氏诺之,救我女也,无以为报,当开壮阳药膳馆以谢。谯县柳氏赵氏感王氏之至诚,对曰,此君子也,可从之,乃共建壮阳药膳馆。县令感其行,叹曰,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何陋之有?筑碑以记之。”
一众宾客笑了,这文字真是质朴到了极点,又极其生硬和尴尬的数次提到“壮阳药膳馆”,不找大佬润色都不能拿出去见人。但全文重点却抓的非常的准,将胡问静的事迹降到了最低,名字都没有提到。
“这《谯县王氏传》定是老王你写的。”有宾客与王老爷从小认识,故意挤出鄙夷的神色:“这么烂的文字不是你写的还能有谁?”
众人大笑,果然是《谯县王氏传》啊,以后王氏定然会出大名。
王老爷大笑,道:“这是胡问静写的。”
一种宾客微笑着,心中对胡问静的评价立刻高了几分,市井粗鄙之人写出烂文章毫不稀奇,但是这把自己的事迹全部都掩盖掉,这心态很是不错。
“胡问静就是拿这篇文章说服我入股壮阳药膳馆的,老实说,我当时看了这篇文章后很是震惊。”王老爷认真的道,胡问静的思虑真是诡异啊,要不是女儿亲眼见她杀了二人,他都要以为胡问静是那些抱大腿的御用文人了。
一众宾客转头看了一眼尚在酒楼外迎宾的胡问静,刮目相看。有人皱眉道:“我还以为不过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众人点头,给胡问静加了新的定语,一个厚颜无耻的聪明人。
“胡问静不是普通人。”王老爷认真的道,他自问见过的人多了,却怎么也看不透胡问静是人才还是蠢材,甚至不知道该接近还是保持距离,此刻在众人面前姑且说些分割的言语,日后若有变故也能抽身而走。
某个仆役到了王老爷的身侧,小心的附耳说了几句,王老爷脸色大变,勉强笑着行礼告辞。一群宾客转头一看,只见柳家赵家以及在酒楼外的胡问静身边都有仆役耳语,立刻就明白出事了。
“且看是什么笑话。”一群宾客欢喜无比,什么壮阳药膳馆开业有什么好看的,哪有看王家柳家赵家出丑来的开心。
“有瓜子吗?”宾客们叫着,坐等看戏。
谯县的县令坐在宾客之中,淡淡的笑着,低调无比。当今天下的官员个个都是门阀子弟,很多小地方的官员干脆就是门阀直接派人担任,只有谯县这般既算不上偏僻小乡村,又与繁华大城池无关,不上不下的中等偏下的城池的县令才会是朝廷指派的。这在本地毫无根基的朝廷命官遇到地头蛇就很是有些尴尬了,管多管少都不好,与这些门阀大佬保持你不惹我,我不惹你的客气状态才是最好的情况。
酒楼的后堂,胡问静和王家赵家柳家的子弟脸色很是难看。
“大厨带着所有的伙计跑路了?”胡问静恶狠狠的问道,伸手摸摸扯着她衣角的小问竹的脑袋,与你无关,只管吃糕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