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说错话的胤礽赶紧说道:“皇阿玛见笑了,儿臣一时之间说错话了。”
“不要紧,不要紧,朕之前就不断的说,一个人呐,哪里能活几万年,能活到一百岁已经是高寿了。”
话说到了这里,康熙眼睛有些湿润,看着太子胤礽,语重心长的说道:“康熙十四年的时候,三藩之乱刚刚起来,那个时候朕记得你还不到两岁,朕就将你立为了皇太子,在此之前我大清就没有这个传统,当初太祖皇帝在关外建立后金的时候,只怕也没有想过会有统一天下的想法,那个时候的后金还是八贝勒共议国政,只要是军国大事都是要八个旗主共同商量之后决定的,大清进关之后,你皇爷爷还有朕都是这样当的皇帝。”
“皇阿玛的苦心儿臣明白一些,您擒拿鳌拜,又平定三藩,当年先帝爷的四大辅臣也只剩下了十弟的外公遏必隆一人,您设立太子是想告诉天下人皇权的权威。”
康熙很是欣慰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还有感情因素在里面,你的母亲赫舍里因为生你而难产,最后撒手人寰,她十二岁便嫁给了朕,平日里怕你想起来赫舍里会难受,朕也很少提起来她,其实朕对你皇额娘的感情非常深厚,她因为生下你而去世,朕对你既有爱意更有对赫舍里的愧疚之情,这个愧疚足足让朕愧疚了一辈子。”
听到这话的胤礽情不自禁的说道
“爱一个人,能有多久,如果有时间的话,那么是一万年。”
“一万年太久了,朕活不了那么大的岁数。”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康熙眼睛一亮,夸赞道:“这句话说得好,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胤礽为康熙倒了一杯茶,康熙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刚才你的这句话说得好,也不枉费朕的一片苦心,从小便让李光地,汤斌,熊赐履等人教你,只是这治国之道,朕没有系统性的教过你,也不知道朕百年之后,你该如何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
说到这里,康熙有些失落,这偌大的帝国,胤礽有没有这个能力将它治理好呢?
这个答案,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眼看着气氛被拉了下来,胤礽知道这个时候是自己表现的大好机会,赶紧说道:“皇阿玛不用担心儿臣,您还记得当初您亲征噶尔丹的时候吗?”
这种事情,康熙又如何能够忘记。
“记得,朕还记得当时百官都对你很是夸赞,朕也很是开心。”
胤礽笑道:“当时您说有儿臣在,便是您的福泽,儿臣一定不会忘记皇阿玛的教诲,只盼着您活到一百岁,再多教导儿臣几十年呢。”
“哈哈哈……”
这番话,让康熙开心不已!
看着我康熙如此开心,胤礽便又说道:“皇阿玛对儿臣的疼爱,儿臣这辈子便没齿难忘,儿臣记得那一年您要求削减宫中的开支,宫里和阿哥们都减少了猪肉的供应,只有皇祖母仁宪皇后和儿臣的毓庆宫没有减额!”
“你还记得,朕都快忘记了!”
胤礽道:“儿臣记得,您每个月的猪肉从25斤减到了2o斤,阿哥们都从每个月的9斤减到了8斤,只有儿臣和皇祖母没有减少额度,古人说以孝治天下,皇阿玛的孝心天地可鉴,对儿臣的疼爱已经是越了常理了。”
“好,好……”康熙的眼睛又湿润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今天自己的眼泪如此之多。
“还有康熙十八年的时候,京城生了大地动,造成了许多房屋坍塌,许多地方都需要修缮,宫中也不例外,那个时候三藩之乱尚在,皇阿玛下令让户部清查各地虚报的假账,宫里许多建筑都来不及修缮,而毓庆宫的修缮工作却没有因为儿臣年幼而停下来。”
康熙有些奇怪:“那个时候你还年幼,对这种事情怎么会了解的这么详细呢?”
胤礽道:“儿臣不敢隐瞒,这是李光地先生教儿臣读书的时候告诉儿臣的,儿臣一直将这件事情放在自己心里,从来不敢忘记。”
说到这里,康熙缓缓说道:“你知道朕对你疼爱便行了,可是古人说得好,慈母多败儿,朕在康熙十四年册封你为皇太子的时候,让索额图来制定皇太子礼仪,当时索额图告诉朕,太子的服饰和朕一样,都要用明黄色,起居服品同朕相同,王公和大臣在太子面前行两跪六叩的大礼,朕当时想也没想便同意了,这也为康熙四十七年朕废你的时候埋下了祸根呐!”
说完这些话,父子二人也只是手握着手,目光都不敢同对方对视。
一个是害怕,一个则是愧疚!
眼看着局面要僵,胤礽马上说道:“皇阿玛,儿臣缺点太多,也许对不起您这么多年的宠爱,您崇尚节俭,儿臣从前却奢侈无度,儿臣的房间布置比您的寝宫都要好,儿臣的奶妈的孩子也承蒙您对儿臣的疼爱,可以让他当上内务府总管,为的就是方便让儿臣动用内务府的银子,您的这份疼爱,儿臣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肖子孙,是一个混蛋!”
康熙也有些动容,看着流着眼泪的胤礽,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你过去为人嚣张跋扈,性格暴躁,行事乖张,不过好在你都已经改了,这些都过去了,朕知道你依旧是一个好孩子,依旧能做一个好的君王!”
“皇阿玛!”
胤礽喊了一声皇阿玛之后,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儿臣这么多年真是不孝,您巡边的时候,生了病,让儿臣和三弟去探望,儿臣当时让猪油蒙了心,竟然对您没有一点关切,十八弟胤衸生病,儿臣也没有悲痛之色,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还请皇阿玛治罪,哪怕再次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儿臣也没有什么话说!”
“咳咳咳……”
康熙咳嗽了几声,显然也是着急了:“胤礽……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都是索额图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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