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说长相了,就说你婆婆好吃懒做这一点,谁家当婆婆的不是省吃俭用,为家里操劳奉献一辈子?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照顾孙子孙女、伺候儿媳坐月子、伺候闺女坐月子都不在话下,你婆婆倒好,整天只顾着自己享受,要是换作是我,宁愿自己饿死,那也要给孙子孙女吃饱饭!”
大川媳妇义愤填膺,她跟焦蕙兰娘家是一个村的,外嫁到坝头村,那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她想拉焦蕙兰跟自己一起治治家里那不懂事的婆婆,奈何焦蕙兰脑子不正常,怎么说都说不通。
焦蕙兰点点头,长叹一声:
“是啊!你说我婆婆怎么这么好命呢?我公公死前每个月寄钱回来给她花,三个儿子孝顺不说,找的儿媳又是个能干的,这么好的命真是羡慕不来!”
大川媳妇:“……”
大川媳妇彻底不想说话了。
大丫身上足足被搓掉了三层皮,嗓子差点喊哑了,焦蕙兰这才放过她。
洗完澡,焦蕙兰按照婆婆的要求给大丫剃了头发,理发师傅接过理发票,对她的要求见怪不怪。
农村姑娘头发爱长虱子,除不干净就会剃个光头,小孩子皮子嫩,下手轻点就行。
“回去给孩子织个毛线帽戴着,不然冬天容易感冒。”
焦蕙兰眼睛一暗,家里饭都吃不上,哪来的钱买毛线?再说这年头毛线票也紧张。
一家三口端着大桶往回走,这一洗至少掉了五斤灰,走路时人都是轻快的。
大丫跑进家门,“阿奶,我光头好看吗?”
大丫头型好,圆乎乎的,像一颗卤蛋,甄臻觉得这样干净许多,手感也不错。
焦蕙兰却心头一揪,绵密的痛感四散开来。
因为一胎生了个闺女,婆婆懒得搭理,都没顾得上给闺女睡扁头,硬生生把闺女给耽误了!这大圆头以后可怎么找对象!等这一胎生了,一定要找个硬相册或者木板,给二闺女睡个美美的大扁头。
孟大国也讨好地看向他娘,“娘,大丫光头好看吗?”
甄臻笑笑:“很可爱。”
孟大国心里美滋滋的。
娘以前总骂大丫是个赔钱货,孟大国虽然疼大丫,却也被娘影响,认为闺女不顶用,这家里还得有个男娃传承香火。
眼下娘夸大丫可爱,孟大国忽然就觉得,有闺女似乎也不错。
大丫被阿奶夸,也露出小米牙,“不用扎头发好舒服,就是风一吹就冷。”
甄臻道:“回头奶奶给你织一顶毛线帽,冬天戴着就不冷了。”
大丫偷偷用头蹭蹭奶奶的裤子,奶奶没有吼她,反而温柔地注视着她,不像以前总是凶巴巴的!
这样的奶奶真好,希望奶奶永远对她这么好。
甄臻寻思着给大丫织一顶毛线帽,她空间里有现成的毛线,后世毛线色彩漂亮,她拿的是新绿色漂淡蓝色彩线的,织出来是好看的渐变色,一点也不土气。
甄臻上高中时,班上流行织毛线,她也学过一些,简单的帽子应该可以织。
她平日无事可做,得空就靠在窗边,借着暖煦的日光织帽子,大丫坐在矮板凳上帮她绕毛线,阳光照得每一粒灰尘都看得清楚。
甄臻被这日头一照,莫名有些困倦,她打了个哈欠,听到外面有人喊:
“甄大娘在吗?”
甄臻把毛线塞进被子里,“谁呀?”
“是我!姜花!”
按照原主的记忆,姜花是原主娘家那边的亲戚,没比原主小几岁,却差了一个辈分,姜花前些年嫁去了小各庄给赵国安当媳妇,就很少走动了。
“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甄臻算不上热情,原主就这性子,对人不冷嘲热讽就算温柔体贴了。
姜花有点怵这位远亲,笑得有些不自然,一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更是大气不敢出。
甄臻给她端了个椅子,姜花受宠若惊,“甄大娘,我自己来就行。记得上次来还是大丫出生的时候,一转眼大丫都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岁月催人老啊!”
甄臻又给她端了杯热茶,姜花捧着茶缸更加坐立不安了,这甄大娘一向不爱搭理人,怎么忽然对她这么热络?这叫她怎么开口?
姜花干笑道:“甄大娘,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次是为你家二勇的事来的。”
孟二勇年初谈了个女朋友,女方家哥哥干活时摔断了腿,家里农活没人干,孟二勇就自告奋勇去女孩家干活去了。
原主瞧不上儿子上赶着送上门的贱样,骂过孟二勇几次,可孟二勇还是不管家里死活,头也不回地奔着女朋友去了。
这不,在女方家干了一个月的活计,打算等秋收忙完再回来。
原主偏心小儿子,厌恶大儿子,对这个夹在中间的二儿子既称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态度挺模糊。
没记错的话,孟二勇女朋友就是小各庄的,甄臻大体猜出了姜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