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倒是没想到杨墨这么说,也是愣了一下后才笑着说“没问题,这套厨具放在这一年了,除了你还没人看上,我偶尔会擦拭一下。”
杨墨听到她这么说,也不禁有些无奈,现在国家正处在艰苦奋斗时期,各种产能不足,对于工艺的要求不高。
这个时期对于手工艺人来说是最悲哀和落寞的时期,若是在杨墨穿越前,这种工艺必然备受尊崇。
杨墨改变不了这种人的命运,但是她会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其应有的尊重。
所以杨墨不会讲价,不过,幸好当时接了老冯叔给的钱,不然她也就能拿个菜刀。
杨墨的钱都放在系统空间里,她做样子似的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手绢,然后付钱,把锅摞了一下,就准备起身了。
那妇人说“妹子你稍等一下。”
说完转身出去了,杨墨还在疑惑,怎么,不会遇到黑吃黑吧。再一想,又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有点敏感了,看大姐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有礼数的。
片刻功夫,那妇人抱着个木匣子进来了,那木匣子通体深紫色,上面有细密的雕花,一看就非凡品。
她把木匣子放在一个桌子上,然后掀开盖子,杨墨看了过去,里边是几本线装书册。
那妇人把书册拿出来,然后一手轻轻的拂过封面,端详了一下,把书册递给杨墨。
杨墨狐疑的接了过来,看封面,四个繁体字“张家菜谱”,也是杨墨有文化,这繁体字她写不出来,认还是没问题的。
看到是菜谱后,杨墨更疑惑了,便看向那妇人。
那妇人微微笑了下,语气柔和的说道“妹子不必疑虑,我父亲有言,若是谁真的买了他打的厨具,便以这菜谱相赠。”
杨墨明白了,但是却也更迷惑了,便说道“那怎么行,无功不受禄,这定是有价值的好物件,我怎敢收啊。”
那妇人笑盈盈说“我姓黄,叫黄莺,大妹子也可以叫我黄姐。”
杨墨“黄姐,我叫杨墨。”
黄姐“这菜谱是我娘的家传之物,现在这个世道,这也谈不上什么价值了,你买的这些厨具是我爹亲手打的,他说了,能在这个世道,花重金买这些的,必是出自“勤行”,那就以菜谱相赠,也不会使家里的手艺失传。”
杨墨又问了些,黄姐都一一作答,杨墨也就明白了。
黄姐的母亲姓张,祖上可谓风光显赫,先祖是乾隆年间的第一御厨,满汉全席的推出者,自他始,一代代后人醉心于厨艺,无不是当时琴行的佼佼者。
十几代人的努力和补充,这菜谱的内容也愈丰富。
传至黄姐母亲这一代,因为战乱,几个兄弟全部早早离世,这菜谱也就到了她母亲手中。
黄姐父亲是一代铁匠,也是张家世交,和黄姐母亲结为伉俪。在战乱中,黄母受过伤,留下了病根,再生下黄姐不久后就去世了。
黄父本想培养自家闺女能接过张家琴行传承,不过,自战乱后就一直物资紧缺,这厨艺一道又以练习为主,自然就很难培养。
黄老爹的打铁手艺好,也是得益于这时大东北的雄厚工业基础,在铸造厂谋了个职位,才有了一点用武之地。
黄老爹决定把爱妻的菜谱赠出去,也不至于断了传承。张家后人断绝,那便以张家的菜谱让张家名扬天下。
老人的心思和这其中包含的感情不言而喻,但是,必须要赠给一个懂行的人手中,才不至于明珠蒙尘。
所以黄老爷子便利用业余时间,亲自打造了一套厨具,并且定价不低。
能花大价钱买这套厨具的,必然是懂行的勤行中人,这菜谱也能放心交出去了。
杨墨听完,顿时感觉到这基本册子的有着另一种重量,想了一下,她便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杨墨她日必将此菜谱传扬出去,必不负您父亲的期望。”
黄姐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杨墨的目光就更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