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绿芙被姜佑安醉酒起色宠爱了一次便忘了,但这一朝宠爱却让绿芙有了身孕,受了这些日子的冷嘲热讽,得知自己有孕这也让她心生欢喜。
春去秋来,四季替换,晃眼过了大半年头,常氏生了姜府五公子后,半年后的绿芙也产下双生儿,六小姐,和七公子,姜府一下人丁兴旺。
姜家老太太齐朝三十七年下山回家清修。
齐朝四十二年。
舒意言一身浅绿薄纱,缓缓走在长廊里,姜家已经荣光数十载,世代出文官,姜家家宅算不上是皇都城内再大最富贵的,但府中格局也颇为讲究雅致,府中一花一木都有人打理,舒意言坐在亭子里。
玉芝轻轻扇动手里的扇子,看着院子里的公子小姐打闹,时不时的传来嬉笑声。
摸了摸肚皮望着那绿葱葱的一片稀疏有几朵红花点缀着。舒意言叹了口气。
“明年我就二十有九了,姜家如今子嗣兴旺,姜家嫡子一直空着难免惹人话柄。”
“夫人,调理好身子总归有的,上回夫人进宫探望娘娘,娘娘叫太医看了,太医都说夫人您还是能遇喜的,夫人只是上次生小姐时伤了气。况且这妇人生子,年过三十的都有。
玉芝看着这些年诞下嫡子成了舒意言的心病一般,自己只能宽慰着。
“娘亲!抱抱我好不好。”
姜昀小跑过来,一双小手抱着舒意言,额头的细汗一滴一滴的滑下额头。
舒意言抱起姜昀,玉芝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姜昀头上的汗。
“娘亲,爹爹还没回家吗?爹爹说要教昀儿诗词,还说要给昀儿带好吃的。”
“爹爹事务繁忙,爹爹回来前娘亲陪着昀儿。”
舒意言牵起姜昀的手走在长廊里头,姜昀深得姜佑安的疼爱是舒意言最为宽慰的。
“今晚老爷在竹苑歇下了。”
夜晚的红烛在风中摇曳,玉芝剪了烛心,下了帘子
“夫人,这些年老爷是越来越喜爱小姐了,就连大公子也没这般受器。”
“姐姐虽贵为贵妃,多年为有身孕,我们舒家就只剩我那成婚三年还未有所出的侄儿,难不成我们舒家是要绝后了吗。”
舒意言绝望的看着那摇曳红的晃人的烛光一点点的留着蜡泪,红的有点耀眼了。
宽敞的屋内,陈列着名贵的香楠木桌椅,玉瓷的花瓶,还有那如金丝绣成的牡丹百花暗纹帘子,就连那风罩都是画着仕女嬉戏的图案。屋内只有主仆两人,影子成双,显得也格外的冷清孤寂。
“夫人。”玉芝不知舒意言怎又提起这样的伤心事,这些年舒家荣光一点点的流失,树倒猢狲散,曾经高朋满座,宴客满堂,如今门前只有那枯黄的叶子。
自己也是在舒家长大的,看着舒家这般没落,作为丫鬟都难受,何况是舒家的主子。
“夫人,您放宽心呐,娘娘虽然多年无子嗣,但皇上的恩宠依旧,如今三皇子齐煜给娘娘抚养,那也算是娘娘的养子了。老爷疼爱小姐,这些年对夫人也敬重,舒家有二公子,那自然有一日会富贵起来的。”
“会吗?要是昀儿是个男孩多好,我也不用这般忧心。”舒意言声音有些悲痛,声音幽幽的在这空荡荡的房内响起,让人倍感凄凉哀伤。
舒意言轻轻捋了捋丝,曾经只想青丝绾君心,如今想的念得也越来越多,对君心的渴望倒是一日一日的消磨殆尽了。
玉芝放些帘子,退下点起小油灯,放好灯罩在减去那红烛烧得正旺的心,玉芝轻轻一剪,房里昏暗下来。
玉芝回望那一席帘子,心里觉着疼,昔日未出阁时,自己还是舒家嫡二小姐的贴身丫鬟。
新帝登基,舒家祖上便有从龙之功,得了封侯萌荫后代,舒家常年镇守边关,在光德皇帝年间受旨回皇都,舒家太老爷被封为平定候。
舒家老爷又因辅佐新帝登基,舒家嫡出三小姐受旨入宫为妃,一时舒家到了顶峰,这荣光只维持了短短三年啊,边关邻国来犯。
舒家老爷病重,舒家大公子受旨带着全家成年男丁南下,频来捷报之际,中了敌军埋伏,三千将领无一生还,舒家三位男丁战死沙场,班师回朝前夕一场瘟疫,又殁了两个,舒家男丁无一凯旋而归,舒家老爷听到这一消息便气绝身亡。
舒家最小的八公子战死时才及冠之年。
舒家上下只留下舒家大公子嫡长子舒元盛这一独苗。
当今皇上对死去的舒家男丁追封,及冠的舒元盛体弱多病,成婚后三年无出,如今的舒家即便有泼天的富贵,又有什么风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