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孩子去上坟的期间,老陈就嘱咐自家老婆做饭,铺床,沈家暂时不能住,自家的儿子儿媳初三就回城里上班了,家里空着呢,收拾下让两个孩子住下就是了。
老远的古镇小街,远远就看到沈城越背着沈城安款款而来,很多古镇上的人开着门,也看到了两个孩子,纷纷招呼着。
沈城安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从哥哥背上跳下来,仍然像小时候,有意无意的在哥哥身后。
“安安,还是害羞啊,小时候可是跟我家二宝打了好几架哟……”
沈城安从哥哥背后露出半个身影,“三姨,那是因为二宝哥老是拽我头。”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矮矮壮壮的青年,借着灯光,青年嘿嘿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那是小时候不懂事,不过安安你打我就算了,城越也打我!”
原来是二宝。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老陈的声音从古街尽头传来,“城越、安安,快来吃饭了。”
沈城越大声回了陈叔,跟二宝一家人道了别,二宝妈妈拉着安安的手,满是不舍,“好孩子,明天来三姨家吃饭,三姨给你做最爱吃的糯米糕、红烧肉。”
待两个孩子笑眯眯的应声而去,二宝才拉着母亲回屋,二宝妈妈叹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刚刚你二妈说起来我还不信,想不到真的回来了。”
二宝撇了撇嘴,“城越和安安肯定会回来,这有什么好奇怪,之前不回来也是因为……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之前凑给他们的学费,他们都还上了,那么拼命打工怎么可能有钱有时间回来——”
打工?!
说起这个二宝妈妈就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扫把就朝着自己儿子挥舞过去,“明明一起读书,人家能考好大学,自己挣学费,你呢?书读不上去也就算了,打工你也还打成这个鬼样子,连回来的路费都是老娘给你打过去的!”
二宝熟练避开母亲的武力威胁,“哎哟,我不是被人骗了吗?能回来就不错了……”
隔壁二宝的二妈端着碗站在二宝家门口,习惯性的劝道“别打了,二宝妈,二宝都是大人了,以后交给他媳妇来收拾不就行了!”
好嘛,整个过年二宝的相亲都十分不顺利,这事儿本就是二宝妈心里的一根刺儿,这会儿被挑起,扫把更是挥舞得更有力度。
二宝跳着跑出门,对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妈哼哼,朝着屋里追出来的母亲吼了一句“我找陈狗子玩去!”
说完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这边陈叔家的饭菜也好了,刚刚来看老房子的乡邻也就剩下一个二大爷在陈叔家里坐着,三个长辈招呼着两个孩子往桌上坐。
城安乖巧的跟着陈婶,“婶子,我帮你盛饭。”
陈婶五十多岁,胖乎乎的身形偏高大,在镇子里嗓门也是数一数二,城安除了沈家,也就是他家待得最久,自幼起就培养的感情也没的说。
此刻她看着亭亭玉立的沈城安,心里说不出的喜爱。
宠溺道“婶子不用你帮忙,饿坏了吧?”
沈城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刚刚我还偷吃了太爷的贡品呢。”
陈婶伸出食指,点了点城安的脑门,“没事儿,太爷不会怪你。”说罢把盛好的饭碗递给她,“赶紧上桌吃饭,不然一会儿胃难受?。”
陈叔和二大爷还倒了两杯白酒,沈城越见状站起身来找来酒杯,“我陪二位长辈喝点儿。”
这句话惹得老陈和二大爷眉开眼笑,赶紧招呼,“城越长大了,能喝酒了,哎!”陈婶却过来拦住城越,“喝什么啊,越越,先吃完饭垫垫胃。”
转身又斥责自家男人,“城越安安一整天赶路都饿坏了,要喝也得等孩子胃里存点东西,不然那遭得住你们俩个老酒鬼……”
沈城越双手接过陈婶递过来的饭,听话的点点头。
陈婶越看越爱,期间好吃的都往两个孩子碗里夹,一会儿肉一会儿菜,汤都热了两次,硬是把两个孩子灌了个十二分饱才罢手。
吃完饭,陈叔和二大爷跟沈城越说了大概的翻修金额,“全部瓦要换掉,屋子里的楼梯也得重新弄,已经被虫蛀的不成样子了,二楼的木板大部分也得换……算来算去,就是人工加材料,也得两三万。”
沈城越在吃了饭后,陪着两个长辈浅浅饮了一杯白酒,这会儿白皙的脸上浮出一层粉红,他两眼明亮清澈,“陈叔,我和安安这里存款有三万五,留五千我俩开学回去的路费和安安的生活费,三万都交给陈叔,都听您的。”
老陈也不推脱,应了这活儿。
沈城越接着说道“我和妹妹过几天就走了,因为妹妹的研究生考试快要出成绩,得准备复试。所以也只能请陈叔您多费心了。”
老陈看着安安问道“安安考研究生了?”
沈城安靠着陈婶胖胖的身子,点点头,“是的,陈叔,我想多读点书,哥哥也支持我。”
老陈一拍大腿,“了不得,老沈家两个孩子都了不得哇。”回过头对着吧嗒吧嗒抽旱烟的二大爷炫耀“咱鸾凤镇重点大学出过几个?两个!还就在跟前!”
二大爷点头,“研究生还没出过呢——”
老陈打断“出了!我们城越已经研一了……”
沈城安也说道“哥哥提前把本科学分修完,提前一年保研了。我就不行啦,落后一年还得考呢!”
老陈摆了摆手,“安安也了不得,我听你哥说你一直都在打工,小姑娘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得多注意安全。”长得这么水灵,指不定多少人使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