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奎声道“我比你岁数大,经得多,你不知道,我一看到拆迁的那帮人跟搞运动似的风风火火的样子,我就兴奋,我就热血沸腾,不瞒你,我最得意的日子就是过去搞运动的日子。”
方琦真不知道什么好了,运动他也经历过,但那时候还,不像李大奎这个年纪,干过主力,当过运动中坚力量,他体会不了李大奎的想法,更揣摩不透李大奎的心思。
看方琦不话,李大奎接着道“是运动就不会有好结果,以前我站错过队,现在什么我也当一回抵抗力量,干得好的话,我李大奎也能留名青史。”
方琦听到此处更无语了,他感觉李大奎的脑子极为不正常。他越是不话,李大奎越是像找到了知己一般,嘚啵嘚个没玩没了。
等服务员端上了几盘菜,拿了一瓶李大奎存在饭店的酒,方琦才赶忙岔开话题道“我给哥倒上,来,吃菜。”
两个碰了杯,方琦继续换话题道“康德洗浴以后怎么办?等非典过去了,新地的铺面也该拆了,到时候你干什么啊?”
李大奎解释道“我那个电缆生意挺好的,我未来丈人找的工人都是那种老实人,可能干了,我不愁钱花。”
方琦正待话,就听李大奎的手机响了。
李大奎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道“别着急,我这就回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方琦问道。
李大奎道“西南角停水停电了,猛地一停电,我丈人家的网吧烧了几台电脑。”
方琦下意识道“停水停电?『操』,不是拆迁的那帮人干的吧?”
李大奎不解道“停电不是电力局管么?碍着拆迁什么事儿?”
方琦解释道“我在市里的城中村租过房子,见过他们拆迁,你不懂,现在就流行这个,拆迁公司动不动就给要拆迁的地方停水停电。”
李大奎疑『惑』道“他们要是能停水停电,还要电力局和自来水公司干嘛?”
方琦道“我也不清楚。”
李大奎没心思吃饭了,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家。
李大奎一进家,就听张兵再跟玩牌的兄弟们着“兄弟们该玩牌玩牌,碍不着咱们的事儿,咱给奎哥看好房子就成了,反正吃的有饭店送,喝的咱买纯净水。”
一人道“没水冲厕所也不是事儿啊。”
李大奎道“以前的公厕还能用,哥几个将就将就,想方便的先去公厕,再怎么着也比咱在监狱时候的那个破厕所强。”
安抚完自己的手下,李大奎赶忙去了隔壁马红玉家。他一直不好意思喊马红玉“妈”。马红玉也不敢听李大奎这么喊。
李大奎见刘文茂一筹莫展的蹲在地上,打工的杨哲也唉声叹气,于是上前劝慰道“老刘,要我啊,没电咱就不干网吧了,把这些个电脑处理处理。老马不是爱玩牌么?直接改棋牌室得了。”
马晓霞跟着道“大奎的对,改成棋牌室得了,省的我妈整不着家。”
刘文茂道“等等吧,万一又来电了呢?”
李大奎叹息道“我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光听邻居们念叨了,宏明公司把咱们这一片儿的变压器都拆了,把自来水公司的闸门关了还不算,把闸门井用沥青全灌了,根本不可能打开了。”
刘文茂抱怨道“居委会那帮人干什么吃的?正经事儿不管,整就知道收卫生费,催计划生育罚款。”
马晓霞调笑道“现在周正平他们的拆迁委员会管咱们这里,被政客遗弃的地方才有民间组织站出来声,我看咱也加入他们得了。”
刘文茂坚定道“这事儿听你姐的,她不掺和咱就不掺和。”
马晓霞不悦道“什么事儿都听我姐的,我就不是这个家的成员了?”
李大奎严肃道“这种大事你得听我的!”
马晓霞道“你还不是跟我姐一个想法?”
李大奎道“你姐愿意住楼房,我不愿意住!她不让你们掺和是怕你们惹事,跟我可不一样。”
刘文茂道“行了,都别了,我先去买台电机去,用的时候也方便,一点儿电都没有可不校”
马晓霞诧异道“电机?那要多少钱啊?买回来往哪儿放啊?”
刘文茂笑道“你们这帮孩子上学都上傻了,现在的电机种类多得很,那种的电机就是个摩托马达,跟电脑箱子差不多大,倒上一瓶儿汽油能用两个钟头呢。”
马晓霞不好意思的点头“哦。”
李大奎见刘文茂起身要走,赶忙拉住他道“我的老丈腮,你歇着吧,告诉我哪儿有卖的,我去买就行了。”
李大奎开车带着马晓霞买电机去了,一路上有有笑,全然没了断水断电的烦恼。
随着房地产开在全国如火如荼的展开,一场盛况空前的拆迁运动也在全国遍地开花了。这场运动不再是无产阶级动的,也没有了七零年代的大喇叭宣传造势,似乎在这场运动开展之初,动者便清晰的知道它上不得台面,所有的动作都伴随着“捂”和“盖”的战略部署,打着让无产者变成有产者的旗号,强行碾压了过去……
在战斗的岁月里,所有的中华儿女都是阶级弟兄;在和平的年代里,纺织厂家属区的职工和家属却被他们的仆人诟病为“流氓无产者”;在新世纪的拆迁运动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流氓属『性』被彻底激了,这群城市里的弱者唯一能够用来保护自己的只有被某些人唾弃的“流氓”二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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