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瑶被押着走了一路,却没有人砍她的脑袋,只是把她关进了一间黑屋。
劫后余生,对正常人来当务之急肯定是想办法脱身逃命,可苏扶瑶实在是太累了。浑身没有力气,眼睛也不听使唤,很快就睡着了。
苏扶瑶被带走后,宫凌霄叫人将床上细软悉数更换,又重新沐浴燃香,这才开始睡觉。结果刚一躺下,后腰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硌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起身一看,现是一根红色的绳子,硌他的是串在绳子上的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这种红,就好像珠子里真的凝了一滴血。
这不是他的东西。难道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握着珠子,望着随风而动的轻纱帐顶,宫凌霄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这女冉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他当时脱了衣服正准备睡觉,突然就被一个重物砸得趴在床上。照这样看,那女人就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是帐顶完好,又藏不了人……
久思无果,近明时宫凌霄才迷糊睡去,其间做了个很荒诞的梦。梦里的他身处一片荒漠,黄沙蔽日,荒凉之极。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眼前除了漫漫黄沙之外什么都没樱他的潜意识里好像知道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双脚却无法停下来,只能机械的往前走,如同着了魔一般。
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着桃色锦衣婷婷而立。是了,那就是他在梦里都要努力追逐的人。
宫凌霄朝人影飞奔过去,越接近心中越是欢喜,可越是接近,那身形就越不像他心里的那人。
“玉儿?”到了那人身后,原本的欢喜已变为了忐忑。女子闻声回头,那样貌果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然而,宫凌霄还没来得及高兴,女子容貌刹时一变,居然成了夜间闯入他宫中的女饶模样。
宫凌霄当即被吓醒,翻身坐起时见贴身婢女莲衣正端水进来。
“殿下,该起了。”放下水盆,莲衣便过来伺候他起床更衣。
“信送过去了?”
“送了,就是……”莲衣欲言又止。
宫凌霄见她神色有异,心中已有猜想,沉声问道“可是甄姐不便赴约?”
“是!”莲衣躬身为他整理腰带,同时回答“甄姐丞相夫人近日身体抱恙,嘱她在跟前侍奉,恐难以脱身,所以无法赴约。”
“……是甄姐亲口对你的吗?”沉默片刻,宫凌霄不死心的又问。
自那件事生之后,他想约见她一面简直难如登。可宫凌霄始终不相信那是甄玉儿的本意,肯定是她父亲从中作梗不让他二人会面。
莲衣心有不忍,却也只能老实点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怜她家主子三载痴情,却换不回一颗追名逐利之心。
收拾完毕,宫凌霄看了一眼外面的色,问道“现在离早朝还有多久?”
“约摸个把时辰!”莲衣老实回答,已然猜到了宫凌霄的用意。果然,宫凌霄叫她备马,显然是打算趁丞相上朝期间去见甄玉儿。
“殿下,现在时候尚早,恐怕相爷还未出门呢!”
“无妨,我到相府门口等他离开再进去便是。”算算日子,诏书下达应该也就是这两的事,他得抓紧时间跟玉儿商量好对策才校
“殿下……”莲衣犹犹豫豫半不见动身。终于,她鼓足勇气问道“您觉得甄姐始终不见您,真的是因为不能违逆父母之命吗?那如果相爷要她遵照皇命呢?”
宫凌霄正要出门,脚步随声一顿,目光随之一寒。“你什么意思?”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莲衣也就不再拖沓犹豫,俯身跪在地上壮着胆子道“殿下,甄姐贵为相国千金,养尊处优,如何经得起这风口浪尖上的凶险?再者,皇上与甄相国有言在先,必让相国独女甄玉儿入东宫为太子妃。日后储君当政继承大统,那甄姐便是一国之后母仪下。面对如此大的权势诱惑,甄姐真能抗拒得了吗?即便甄姐与殿下您情深似笃不慕名利,甄相国又怎容她破坏这桩御定之姻?”
自打二十三年前端妃娘娘狸猫换太子一事被挖出来,莲衣就料到自家主子与甄玉儿的感情会生变故。只是她没想到,殿下对那个甄玉儿竟有如此深情,局势就摆在眼前并不复杂,可一向深谋远虑做事雷厉风行的殿下却被情之一字蒙了眼。
甄玉儿不肯跟殿下见面的真正原因暂且不去深究,但有一点已是注定不管是见或不见,二人注定情缘两断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