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让苏扶瑶成为了舆论的中心,谁也猜不透圣上下旨让苏良娣随行围猎到底是何意。要知道,十五公主宫沐屏闹了很久想去围猎,撒泼耍赖连绝食都用上了,仍旧没拿到‘入场门票’。难不成九皇子失势是真,失宠是假,皇上不忍他独身前往,所以让苏良娣随行作陪?
不明真相的人几乎都是这样猜想的,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宫慕影。不愧是要继承皇位的人,就是有办法。
另一边,宫凌霄也从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原来是苏扶瑶去找了宫慕影,宫慕影又去向皇上求了旨。
至于宫慕影用的什么理由请的旨就不得而知了。宫凌霄猜测,应该是拿玉儿在事。皇家围猎,带一个重臣之女本就不妥,若还只带她一人,不免引群臣猜想。若是再带一女眷互相作陪,便能避免这样的情况生。
而另一女眷的甄选,必然对身份地位都有要求,按理来带一个公主随行最为合适。只是公主共有十三个,出阁远嫁八个还剩下六个,这六个里不管带了哪一个都会有厚此薄彼之嫌。由此一来,苏扶瑶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圣旨已下,宫凌霄也只能接受。不过这样也好,把苏扶瑶留在宫里没人管着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相对来带到身边更为稳妥。至于玉儿……她已经知道内情,想必也不会介怀。
“哎呀呀,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呀?我读书少不识字,烦劳殿下帮我瞅瞅啊!”捧着圣旨,苏扶瑶不嫌麻烦的到处询问宫凌霄的所在,终于在宫城西北一隅的涟鸢湖畔千羽台找到他。
摊开圣旨拿到宫凌霄眼前晃来晃去,苏扶瑶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很讨打,但同时又特别的爽,爽到她就算挨打也必须要来炫耀一下。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宫凌霄望着台下的浩渺烟波,眼底染上一层薄薄的忧伤。
“什么?”苏扶瑶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会大肆指责她这种让志的行为才对。
“什……什么意思啊?”默默的收起圣旨往腋下一夹,苏扶瑶双手齐用往宫凌霄额上探。“什么毛病这是?听我能去围猎,把脑子都气坏了?”
“你……”心底凝结的浅浅哀伤被苏扶瑶一句话拍得粉碎,宫凌霄哭笑不得,屈指往她脑门上轻叩了两下。“有人为你所用是你的本事,我有什么好气的?更何况又不是我不带你去,规矩如此,我也是照章办事罢了。”
“少来这一套,我就不信如果你真想带我去会想不出办法,难不成是长了个木鱼脑子?”开玩笑,他可是要诱拐未来太子妃的人,相比之下她这点事都不叫事好嘛!
宫凌霄一开始本来就不想带她去,所以才没去动脑筋。此时被她破,也就不做辩解,苏扶瑶便当他是默认了。
她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恰恰相反,你要是想跟你的玉儿妹妹谈个情幽个会什么的,我还能帮你传传口信把把风呢!”
“那我先谢谢你了。”宫凌霄别过头看湖不看她,话虽这样,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谢意。
不知为何,看到苏扶瑶如喘然豁达,他心里反而有些莫名的不痛快。就好像每次帮宫慕影转交东西一样,有一种被人轻视的不悦。
或许,他在她心中本来就没什么分量,二人不过是相互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哈哈,不用客气,咱俩谁跟谁啊!”苏扶瑶十分豪气的拍了拍宫凌霄的肩膀,循着他的目光也望向湖面。“哎,你在看什么呢?”
皇宫里有大大十余个水池湖泊。锦鲤池有七彩锦鲤生动有趣,半月湖形状独特风景别致,玉珀湖有卵石铺底水浅可嬉戏,而涟鸢湖偏处一隅是最没有特色的一个。湖是再普通不过的湖,水是再普通不过的水,唯一不同的是湖边栽满了柳树,但是现在正值暮秋,也只剩下一根根光树条子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宫凌霄又重提之前的问题。
什么地方?“难道不是涟鸢湖吗?”
“那这里呢?”宫凌霄回头望着她,指着脚下。
“千羽台啊!”虽然这里的字多是狂草,但是阶石旁大理石柱上‘千羽台’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不然白读那么多年书了。
“你可知这里为何叫千羽台?”宫凌霄继续问。
苏扶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人取的呗!就像张三是张三李四是李四,张三就叫张三而不叫李四,李四就叫李四而不叫张三。”
这人该不会真的得什么毛病了吧?这叫千羽台还是无羽台又有什么关系,横竖不过是一个观景的亭台罢了。
宫凌霄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里原本不叫千羽台,而叫凝波台。顺五年,清明时节,圣上领众子嗣入宗庙祭祖,傍晚方归。闲步行至凝波台,见漫飞絮中有一佳人把酒独舞,舞姿曼妙惊为人。柳絮轻盈随风而来,就好像也被这舞姿所吸引,前来与佳人共舞,相和相应。从那以后,这里就改做叫千羽台了。”
宫凌霄讲述着千羽台的由来,思绪也被带回了那一年的清明。他虽未曾见过那漫飘絮中的惊鸿一舞,却也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倾倒众生。因为,即使那位佳人静坐不动,也是这世间最最好看的人。
“跳舞的那个……是璃妃娘娘?”苏扶瑶猜测。
她听宫人们讲过,璃妃娘娘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只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病死了。据这位璃妃生得一副绝美容颜,眼波流转间脉脉生情,就是女人见了也忍不住心动向往。冰肌玉骨擅琴擅舞,听有权臣公子进宫赴宴误入内宫看到她跳舞,回去后得了相思病,最后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
苏扶瑶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美,但是既然能让人看一眼就得相思病,还病死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美。
她记得,璃妃是宫凌霄的母妃——名义上的。
“嗯!”宫凌霄点头,望着烟波袅袅的湖面,脑海中却已勾勒不出璃妃的完整模样,不由得苦笑。“果真是岁月无情,我竟记不起母妃的模样来了,她若知道,定又会我是个没心肝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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